,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辅兵探进头来,脸上带着笑:“快醒醒,有人来看你了。”
周延揉了揉眼睛抬眼望去,看清来人的瞬间,眼睛“唰”地亮了,不顾胳膊的疼,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段总旗?您怎么过来啦!”声音里满是惊喜,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听说咱们打了大胜仗,您肯定忙着清点战俘、禀报军功,我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
段景行大步走到床边,伸手稳稳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他躺回枕头上。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周延打着夹板的胳膊上,指腹轻轻碰了碰夹板边缘,语气里带着后怕,还有藏不住的赞许:“你这小子,前日若不是你扑得快,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那建奴刀下了。”
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这几日营里乱成一锅粥,清点伤亡、看押战俘、核对军械,实在抽不开身。今日一得空,我脚都没沾地就往这儿赶,就想看看你这救命恩人怎么样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周延手里。““给你带了点蜜饯梅子,随军的大夫说你这伤得补气血,药味儿苦,含两颗润润嘴。”
周延连忙用没受伤的手接过来,指尖触到那点温度,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烘得浑身都舒服。
他忽然想起刚入营的时候,自己还是个连刀都握不稳的笨小子,挥刀能差点砍到自己脚,是段景行耐着性子手把手教他劈刺、教他识别令旗,甚至在一次演练中,替他挡了一记木棍,胳膊肿了好几天都没说啥。这份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总旗,咱们这回……当真打赢了?我听说连他们的什么狗屁大汗都没跑掉?”周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那还有假?”段景行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打了胜仗的意气风发,抬手拍了下床沿,
“不仅打赢了,咱们千户大人特意跟我提了你的军功!你舍身护同袍、奋勇退敌,当场还斩杀了三个建奴,这功劳实打实的!等军中监察司和锦衣卫核查清楚,升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至少能授个总旗。”
他顿了顿,看着周延瞪大的眼睛,又补了句:“另外还有银元九十块,良田三十亩,都是去年查抄的良田,都已经记在你名下了。等回了京城,直接去禁卫军后勤司就能领,田契什么的都办妥了。”
周延猛地睁大眼睛,手里的蜜饯都忘了吃:“总旗?还有这么些银元?竟然还有地?”
他出身苦,以前在京城靠帮人挑水、搬货过活,一顿饱饭都得拼尽全力,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能有“官身”,还有属于自己的田地。
“可不是嘛!”段景行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娘要是知道了,保准得在村里摆上几桌酒,跟乡亲们好好说道说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光宗耀祖,比啥都强!”
他话锋一转,语气郑重了些,“好好养伤,等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