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妍哪儿还有一点力气,若不是尚有一丝微弱的鼻息,都和死人无异了。
婉棠缓步上前,绣鞋踩过侯一手尚未冷却的尸体。
“其实,我和许洛妍是吃了同一种药,才怀孕的。”
婉棠不慌不忙拿出一个小药瓶:“为以防万一,谢太医给我做了这个药,说是能保我一命。”
王静仪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希冀。
“只是你自作聪明,将保命的那味道,去掉了。”
往事种种在脑海中浮现,王静仪此刻才开始去琢磨其中细节。
不由浑身汗毛炸起。
“是……是我!亲手害了我的女儿……”
“贱人!你会遭报应的!”王静仪嘶吼着扑来,断腿却让她重重摔在婉棠脚边。
婉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将药瓶举过烛火。
“报应?那这个,你想要吗?”婉棠嘴角扬起,她是想要笑起来的。
“给我!”王静仪十指抠着地砖爬过来,指甲劈裂渗血,“求求你……把药给我!”
婉棠突然红了眼眶。
她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此刻像条瘸狗般跪在自己脚下,忽然觉得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跪下。”她声音发颤,“求我。”
王静仪浑身发抖,染血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婉嫔娘娘,赐药。”
“再响些。”
“求娘娘开恩!”王静仪的哭嚎悲号,“老妇愿以命换命!”
婉棠仰起头,泪水却还是滚落下来。
她想起那年,声音颤抖:“当时我的娘亲,也是这样躺在床上,那兽医竟告诉我,他救不了。”
“说是人和母猪,区别还挺大。”
婉棠没说一个字,就颤抖着落下泪:“我也如同你这般,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磕头。”
“我只想有个人能救救娘亲啊!”
她抬起手,抹掉那些眼泪,盯着王静仪。
“原来……”她哽咽着笑出声,“你也会痛啊。”
“在你们害我娘亲时,可知道,我有多痛!”
“你们一根根切断砚川手指时,可知我都想杀了你们!”
“我还以为,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能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原来啊……”
婉棠边笑边掉泪,这一刻,她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
握着药瓶的手,越发颤抖的厉害。
婉棠哆嗦着,将药瓶放在桌子上,与娘亲的灵位放在一起:“想要啊?”
“自己爬过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