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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
紧接着,是李德福那特有的、不高不低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开门。”
守卫似乎极为为难:“李公公恕罪,上头有严令,这……”
李德福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恍然和退意:“咱家明白了。
既然是上面的命令,那咱家就不进去了。”
“毕竟万岁爷金口玉言,说过不来是吧?咱家这就回去复命……”
他这话音还未落,那原本躲在一旁的管事太监如同被踩了尾巴般猛地窜了出来。
厉声呵斥那些守卫:“混账东西!”
“都没长眼睛吗?”
“李公公大驾光临,也敢阻拦?!”
“还不快开门!”
守卫们显然更怕这直接管着他们的太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哐当”
几声,将那沉重的铜锁打开,缓缓推开了冷宫的大门。
宫门刚一打开,李萍儿便第一个扑了进来。
看到婉棠虚弱狼狈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
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姐姐!
们怎敢如此对您!”
她急忙从带来的吃食塞到婉棠手里。
婉棠几乎是本能地狼吞虎咽了两口,干燥的点心噎得她直咳嗽,但她立刻忍住。
抓起那碗还温热的燕窝粥,踉跄着扑回小顺子身边,小心翼翼地撬开他的嘴,一点点将稀粥喂进去。
李萍儿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小顺子,吓得掩口惊呼:“小顺子?!”
“他怎么…怎么成了这样?!”
她慌忙又去翻找自己带来的伤药。
一直沉默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的李德福,此刻才缓缓开口。
“他这伤,怕是损了内腑。
你这些寻常金疮药,救不了他的命。
用了,也不过是让他多受几日苦楚罢了。”
李萍儿对待李德福的态度依旧充满敌意,闻言立刻扭头,语气很冲地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叫太医!”
李德福脸上露出一丝老谋深算的笑意。
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婉棠:“萍儿,咱家今日踏进这道门,已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如今这宫里的风向,谁人不知?谁敢来这冷宫沾染半分?”
“若不是看在你……咱家绝不会管这闲事。”
带着一种审视和近乎残忍的冷静:“你可明白?”
婉棠背对着他,手剧烈颤抖起来。
巨大的屈辱感和现实的压力几乎将她碾碎。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至尝到血腥味。
最终,她猛地转过身,仰起苍白如纸的脸,眼中是破碎的尊严和孤注一掷的哀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救救他……李公公……求您……”
她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齿缝间挤出那句她最不愿、却不得不做的承诺:
“只要您救他,我给您……养老送终……”
李萍儿的话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自己心中激起的是无尽的苦涩与惊涛骇浪。
李萍儿对不共戴天的弑母仇人,许下了养老送终的承诺!
婉棠下意识地看向李萍儿,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愧疚与慌乱,仿佛自己亲手在李萍儿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李德福闻言,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甚至带着几分扭曲的笑容,仿佛多年的某种期盼终于看到了曙光。
但他那双精明的老眼一转,得寸进尺的贪婪便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真好……”
他咂摸着嘴,目光却如同毒蛇般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