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哆嗦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说!”惠贵妃的剑尖几乎要点到他的鼻子。
李德福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凝重与恐惧。
他声音干涩,一字一顿道:“这包袱布上的味道……是慈宁宫小佛堂常年供奉、特制的‘迦南香’。”
“这香气独特,奴才绝不会闻错……”
慈宁宫!
惠贵妃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气得直接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暴戾与讥讽:“好啊!好啊!”
“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她还要不要脸!”
婉棠却在此刻缓缓站起身,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冷静。
轻轻拉住几乎要提剑冲去慈宁宫的惠贵妃:
“惠姐姐,莫要动气。”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地上那刺眼的银两和包袱布,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要……能换回明辉平安,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风雪愈急,养心殿外汉白玉石阶冰冷刺骨。
婉棠褪去了华服珠翠,只着一身素白单衣,墨发未绾,披散在肩头。
赤着双脚,一步步踏过积雪。
她双手高高托举着那方沉甸甸的凤印,走到养心殿紧闭的宫门前,缓缓屈膝,跪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臣妾婉棠,德行有亏,不堪掌管凤印,协理六宫。”
“今自愿归还印信,并请旨迁居冷宫,自此青灯古佛,绝不再干预后宫诸事。”
“求皇上……恩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风雪,传入了殿内。
养心殿中,此刻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皇上,德妃身世已然明朗,乃罪臣之后,按律当废!”
“如今她既自知罪孽,主动请辞,皇上又何苦再行袒护?”萧四海的声音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是啊皇上,德妃自请入冷宫,已是识趣,皇上当顺应天意民心才是!”几个依附萧家的大臣纷纷附和。
楚云峥面色铁青,坐在龙椅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内侍小冬子悄无声息地快步上前。
避开众人视线,将一封信呈到楚云峥手边。
楚云峥展开信件,上面是小禄子那略显歪斜却急切无比的字迹。
寥寥数语,禀明了明辉公主疑似被掳,以及在奶妈处搜出带有慈宁宫特有香料银两之事。
“啪!”
楚云峥猛地将信纸拍在御案之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是翻涌的惊怒与滔天戾气,霍然起身就要往外冲。
“皇上!”萧四海见状,立刻率众臣跪倒在地,挡住去路,言辞“恳切”却暗藏威胁,“皇上三思啊!”
“德妃身份敏感,如今朝野皆知,若皇上此刻执意相护,只怕寒了天下臣民之心,于国朝稳定不利。”
“臣等……皆是为了皇上,为了社稷着想。”
楚云峥脚步顿住,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冰刃般扫过脚下跪倒的一片臣子。
一声极冷的嗤笑:“为了朕?为了社稷?”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一日坐在这龙椅之上,就绝不许任何人,动朕的女人!”
他不再理会身后群臣的惊呼与劝阻,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萧四海,大步流星地走向殿门。
沉重的殿门自内打开,风雪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楚云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雪地中,素衣赤足,身形单薄瑟瑟发抖,却依旧挺直脊梁捧着凤印的婉棠。
他心中一痛,几乎是踉跄着冲下台阶,不顾帝王威仪,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