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明皎学过些粗浅的医术,但那不过是妇道人家为了治些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小病。
定南王妃的头痛症可不简单,是沉疴旧疾,当年还请太医看过,太医也束手无措。若非不得已,定南王妃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京城寻无为真人求医。
明皎定定地看着他,只为前世的自己的觉得可悲。
十五岁的她,的确只粗通一点医术。
她自小有一半日子住在外祖家,外祖母体弱多病,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
楚家常年供奉着府医,她耳濡目染下,就学了些医术。
说来讽刺,她的医术还是她嫁到诚王府后才真正入了门。
前世,她嫁给萧云庭的次日,诚王太妃就中风了,瘫痪在榻,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彼时,王府中常有流言蜚语,说她八字不好,幼时克母,如今更是把太妃也给克了。
为了太妃治病,她没日没夜地开始研读各种医书,还遍寻名医名师……
后来,她治好了太妃,可那又如何呢?
医者医得病,医不得命;医得身,医不得心。
“表哥……”明皎突然露出一个温柔无比的笑容,犹如满树花苞倏然盛放,看得萧云庭有一瞬的失神。
他差点以为明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下一瞬,就见明皎从腰侧摸出了一根近乎两寸长,犹如钢钉般的银针。
她笑得唇畔露出一对梨涡,眉眼弯弯地看着萧云庭,“表哥,你没试过,又怎知我的医术不行呢?”
“表哥可要我为你扎上一针?”
她将那枚粗长的银针朝萧云庭挪了一寸。
明明这只是一根针,不比刀剑,可萧云庭莫名地心肝一颤,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避之唯恐不及地往后退了一步。
明皎懒懒地扯了下嘴角,趁着他闪神,头也不回地往竹林外走。
她与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也知道彼此的弱点。
譬如萧云庭怕针。
五岁时,他曾偶然看见王府的老嬷嬷以数根钢针对着婢女行刑,吓得他高烧了三天三夜,自此便有了心结。
看着明皎决然离去的背影,萧云庭露出几分狼狈。
他不死心地喊道:“你最好离定南王妃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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