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毫无征兆地划破了伤兵营脆弱的平静。
那叫声凄厉、扭曲,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恐惧。
窝棚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齐刷刷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耿忠也被人扶着,勉强坐起身,循声看去。
在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战士,正躺在草堆上疯狂地抽搐。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向后反弓着。
脖子僵硬后仰,后背死死地挺起,只有后脑勺和脚后跟支撑着身体,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硬弓。
他的牙关咬得死死的,脸上的肌肉全部扭曲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头发。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全是血丝和无边的惊恐。
耿忠只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
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响。
破伤风!
在二十一世纪,只需要一支几块钱的TAT(破伤风抗毒素),或者及时的清创,就能轻易解决的问题。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缺医少药的1940年。
这就是死神的宣判书!
“快!快按住他!”
一个年长的卫生员,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正焦急地大喊。
几个战士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想要按住那个年轻战士抽搐的身体。
没用!
破伤风痉挛发作时,肌肉的力量是惊人的。
那年轻战士的身体,像一块钢铁,根本按不住。
“撬开他的嘴!快!把药灌进去!”
老卫生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汤,急得满头大汗。
一个战士拿来一根筷子,想要撬开年轻战士的嘴。
“咔嚓”一声。
筷子应声而断。
年轻战士的牙关,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