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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是1912年,秦浩跟鹿兆鹏已经做了五年同窗,这一年秦浩10岁,鹿兆鹏11岁。
白鹿原的秋日总是来得慷慨。
天刚麻亮,塬上便浮起一层薄雾,像是谁家新媳揭了蒸笼,热气裹着麦香在沟壑间流淌。
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秆,偶尔有风掠过,整片原野便簌簌低语,仿佛在念诵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古调。
金黄色的麦浪在白鹿原上随风飘荡,置身其中,仿佛沉入一片金色的海洋。
田垄间早有人影攒动。黑娃他大抡着镰刀,刀刃咬进麦秆时发出干脆的“嚓”声,身后倒伏的麦秸排成斜斜的队列,像被风刮乱的黄金箭矢。
“浩儿,割完这些你就回家歇着吧,这里有我跟你鹿三叔就够了。”白嘉轩有些心疼地看着儿子,虽说儿子这些年长得很快,已经快到他胸口了,但毕竟只是个10岁的娃娃,收割麦子这样重体力的活,还是不能干太久,万一把身子累垮了就糟了。
“是啊小少爷,你已经割不少了,回去休息吧,这片地我们一会儿就割完了。”鹿三叶劝道,作为地主家的长工,他算是日子过得好的了,不仅有吃有喝,东家还给他说了媳妇儿,生了娃,可惜妻子没福分,生完孩子没多久就病死了。
变数白鹿原上这么多村,就只有白家对长工好,把长工当人看,他也早已把自己当做白家的一员。
秦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用了达,鹿三叔咱们一起干完再休息吧,就这最后一片田了,朱先生说了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