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跟着出阵阵嚎叫,声势骇人。
那座祭台,本身就透着一股邪性。
通体由乌木搭建,三丈来高,漆黑得仿佛能吞噬光线。
木料的缝隙间,似乎还在不断向外渗着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分不清是桐油,还是人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味。
台子四角,立着四根图腾柱,上面刻满了扭曲的鬼画符,让人多看一眼,就头皮麻。
柱顶悬挂着四个风干的狼头,狼嘴大张,森白的獠牙直指大雍军阵。
台子正中,一口巨大的青铜鼎内,“咕嘟咕嘟”
地熬着一锅黑色的汤药。
翻滚的泡沫下,是浓郁的腥臭与草药混合的怪味,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熏得翻江倒海。
再看那跳大神的萨满。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
宽大的黑麻布袍子罩着他干柴般的身躯,风一吹,便勒出清晰的骨骼轮廓。
跳至中途,脸上扣上了一张惨白的人皮面具。
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萨满抬起他那比鸡爪还干瘦的手,嘴里开始念诵着无人能懂的音节。
调子又尖又利,根本不似人声。
像是夜枭在哭丧,又像是铁爪在刮锅。
只听得大雍士兵个个汗毛倒竖,牙根酸。
高台下的西疆士兵,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彻底陷入癫狂。
他们赤着上身,用拳头奋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出“嘭!
嘭!”
的闷响。
嘴里不自觉跟着萨满的怪调嘶吼,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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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人的吼声汇聚成一道滚滚惊雷,裹挟着血腥和杀气,朝着大雍军阵碾压而来。
这是一场活生生的献祭!
圣上的脸黑如锅底,下颌紧绷,手已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传令!”
“放火箭!”
“给朕烧了那个台子!”
“陛下!”
黛玉伸出手阻拦,动作很轻,却很坚定。
“再等等。”
她的声音称得上平静。
“让他们把这出戏,唱完。”
“青阳,你……”
圣上不赞同地蹙紧眉头,周身杀气四溢。
“陛下,请信臣女。”
黛玉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促狭。
就在此刻,台上的仪式,已然进行到了高潮。
阿木尔翻身下马,狞笑着举起匕,对准李承泽的手腕,便要一刀割下!
准备取下第一捧祭天的鲜血。
可他的刀尖还没落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木桩上的人,一动不动,连最基本的颤抖都没有。
“嗯?”
阿木尔凑近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李承泽双目紧闭,脸色青紫,胸口毫无起伏,竟是没了呼吸!
怎么回事?
阿木尔心脏猛地一沉。
死了?!
台下的萨满听到动静,慌了神,也顾不上跳大神了,手脚并用地爬上高台。
颤抖着伸手,探了探李承泽的鼻息,又粗暴地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随即惊恐地摇头:“大汗!
不行啊!
死人的血乃是至秽之物,断不能用来祭天!”
“用死人血,会触怒长生天,为族人招来厄运!”
“废物!”
阿木尔勃然大怒,一脚狠狠踹在身旁的木桩上,震得整个高台都在摇晃。
他指着李承泽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破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