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身心放松,与天地生机彻底相连。
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微弱,最终与这片天地的韵律同步,进入了深沉的定境之中。
外界鸟鸣兽走、风吹叶响依旧,但凤鸣鹤唳、虎啸猿啼,皆成助道清音,恍兮惚兮,不知周之梦为蝶与,蝶之梦为周与?
唯见鼎中天地道韵流转,万物并作,共演造化之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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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峰下,涵元殿中,自王承曦闭关以后,便由王承澈代掌家主之位。
眼下正值子夜,万籁俱寂之时,涵元殿内却依旧是烛火高照,亮如白昼。
王承澈坐于宽大檀木案后,案头上玉简、卷宗堆积如山,他从前只觉兄长威严持重,却不知身为一家之主,肩上所承担的责任竟如此繁重。
如今自己只是暂代些时日,便已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无片刻喘息之机。
接连三日,王承澈都未曾得空回去探望虞问歌一番,反倒是虞问歌深知其辛劳,心中牵挂,特意耗费心神熬制了温补元气的参汤,亲自送至涵元殿。
佳人体贴,温言软语,不仅暖了王承澈的脾胃,更慰藉了他连日疲惫的心神。
感动之余,王承澈不免对兄长王承曦更添几分由衷的钦佩。
兄长在承担这如山重任之余,竟还能抽出心力为繁育子嗣之事劳神费力,这般精力,若是放在他自己身上,王承澈自问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摇了摇头,王承澈无奈轻笑一声,正要埋头处理手中族务,却忽然心有所感,眉头一皱,转身望向揽月峰巅。
即便隔着梁瓦,王承澈亦能感知到,峰巅之上,那浓郁的月华之力。
家中那铜鼎绝非凡物,王承澈心中再明白不过,王家世代守护,典籍中亦有多处隐晦记载,言及此鼎关系家族气运,玄妙非常。
多年来,那铜鼎虽时有异动,引动月华,但如这次般剧烈的,却是头一遭。
对王家而言,不知是福……还是祸……
王承澈凝视着峰巅方向,面色凝重,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却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