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血色尽褪,惊惶失措地望向门口。
萧婉宁缓缓自彩月身后步出,伞沿微抬,露出那张清冷苍白的脸,她的目光平静如水,缓缓扫过屋内众人,方才还巧舌如簧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屈膝下摆,瑟缩着不敢对视。
唯有当中一名身着鹅黄锦袄、头戴赤金步摇的女子,虽也脸色发白,却强自镇定,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正是路家送来的那位小姐。
萧婉宁步履未停,径直走到路家小姐面前,目光落在对方那张努力维持镇定却难掩慌乱的脸上,轻声开口道:
“我记得,你似乎是唤作……路绵烟,如今不过十五,心性却是如此……令人生厌。”
路绵烟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炼气八层的威压如无形山峦,压得她喘不过气,连抬头都困难。
不过念你年幼无知,便只禁足三月,专心修炼,期间不得任何人探望,以此为戒,可有异议?”
路绵烟被迫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感受到其他妾室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更有幸灾乐祸,她强压着心中屈辱,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低声道:
“主母教训的是。”
萧婉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清晰地捕捉到那双美目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但她并未当场发作,只环顾另外几人,继续道:
“至于你们几个,不像其他妾室一样在自己院中勤加修炼,反倒一早聚在此处乱嚼舌根,更是该罚,便每人誊抄万卷清心道法,聊作训诫。”
“是……”
几人皆是面色难看,却又不敢不从,只得屈膝行礼拜送,直至萧婉宁远去,才心悸地起身,互相望了望,作鸟兽散。
待众人离去,路绵烟一把扇开前来搀扶的婢女,恶狠狠地望着雪径尽头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冲击着理智,让她姣好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扭曲。
犹豫许久,她冷哼一声,转身迈入屋中,从自己的陪嫁当中翻出一枚圆坨坨的光珠,当即狠下心来,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
那血色没入光珠当中,几经变化,最终形成一片水洋洋的镜面,只见镜面上赫然出现一张面孔,正是路家家主路四通。
路绵烟一望见镜中面容,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情绪,带着委屈与愤怒,几度哽咽道:
“父亲……女儿受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