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钢铁港口之城的夜景。
杨易航落在最后。他揉了揉还有些发闷的胸口——李子舒那一拳的余威还在。他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喧嚣依旧的角斗场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人群狂热的吼叫。
老头没线索,那个少年也跟丢了,这趟差事简直糟透了。
三人沉默地走过一条堆满废弃木箱和空油桶的后巷。腐臭的垃圾和咸腥的海风在这里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布拉多尔走在最前面,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些污秽不存在。就在他即将走出巷口,踏上相对干净的主街时——
他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像一具高速运转的机器被瞬间切断了电源。挺拔的身姿凝固在巷口的光影交界处,背对着杨易航和夏栀。
杨易航差点撞上去,急忙刹住脚步:“怎么了?”他顺着布拉多尔僵直的视线望去。
巷口角落,一个半塌的硬纸板箱旁边,蜷缩着一小团黑影。
是一只猫,很普通的橘黄色猫。
它侧躺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四肢以一种不自然的僵硬角度摊开,浑身湿漉漉的毛发沾满了污泥和可疑的暗色污渍。小小的头颅歪向一边,嘴巴微张,露出一点尖细的牙齿。眼睛睁着,浑浊的玻璃体空洞地映着巷口昏黄的路灯光,没有一丝光亮。一只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断裂的骨头刺穿了皮毛,露出森白的一点。
死了。
粘稠暗红的血液从它口鼻和颈部的伤口渗出,在肮脏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散发着新鲜的血腥味,混在垃圾的腐臭里。
一只被虐杀的流浪猫。
杨易航皱了皱眉——他心里还堵着任务失败的烦闷,这景象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夏栀也看到了,他挑了挑眉,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啧”。
布拉多尔没有任何表示,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只猫的尸体。
他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巷口的风吹动他立领风衣的下摆,像凝固的黑色旗帜。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只有远处角斗场模糊的喧嚣和海风穿过巷子的呜咽。
然后,布拉多尔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道残影。没有去看杨易航或夏栀,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冰冷细线的瞳孔,越过他们的肩膀,死死钉在来时路的方向——死死钉在刚刚离开的那家小餐厅所在的位置。
一股冰冷、锐利、如同实质刀锋般的杀意,毫无预兆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巷子里弥漫的垃圾腐臭味似乎都被这股纯粹的杀意驱散、冻结了。
杨易航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刺穿皮肤的寒意激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夏栀脸上的散漫也瞬间消失,雾蓝色的眼眸骤然眯起,闪过一丝凝重。
布拉多尔一言不发,迈开步子,以比刚才离开时快数倍的速度,原路返回。
他不再沿着阴影的边缘,而是径直走在路中央,步伐沉重而迅疾,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风衣下摆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喂!猫猫!”夏栀喊了一声。
布拉多尔充耳不闻,身影迅速融入昏暗的街道,目标明确——那家亮着昏黄灯光的小餐厅。
杨易航和夏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没有丝毫犹豫,两人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布拉多尔的速度极快,杨易航和夏栀几乎是跑着才勉强跟上。当他们气喘吁吁地重新站在那家小餐厅门口时,布拉多尔已经在那里了。
他没有推门进去。
他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紧闭的餐厅门外,距离那扇挂着“营业中”木牌的玻璃门不到半米。像一尊沉默的、蓄势待发的雕像。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