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铃声，在寂静的店堂里，撕开一道刺耳的口子。

    那部老式座机，在柜台深处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要将典当铺里凝固的空气，彻底震碎。

    林默和阿四的身体，同时一颤。

    他们的目光，都投向那个黑色的，不断叫嚣的物体。

    林默的眼底，一片深沉。

    他缓缓走过去，拿起冰冷的话筒。

    “喂。”

    一个略带怯意的，清脆的女声，从话筒另一端传来，带着微弱的电流声。

    “请问……是林老板吗？”

    是阿月。

    那个疍家女孩。

    “是我。”

    林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老板，我……我是阿月。”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感激与一丝不易察服的敬畏。

    “我弟弟阿武，他，他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简直就是个奇迹。”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阿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林-默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场深海的净化，那笔负五万多点的阴德，在他脑海中，又一次清晰地浮现。

    【当前阴德余额：-53190点。】

    这串猩红的数字，是他救下那个男孩的代价。

    也是悬在他头顶，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林老板，阿武他……他一直念叨着您。他说，想当面谢谢您。”

    阿月的声音，将林默从短暂的思绪中拉回。

    “他说，他有一件礼物，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礼物。

    林默的眉峰，微微挑动了一下。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