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不应该立即回府吗?!她自己都吓得半死,哪有心思管旁人!
太夫人当即在满院仆妇面前厉声训斥,“身为母亲,竟将孩子独自留在是非之地,自己回府!侯夫人,你可真让老身开了眼!”
仆妇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位侯府主母,她羞恼得满面通红,却敢怒不敢言。随后又不得不强撑酸软的双腿,随太夫人守在门口等陆青回来。虽只等了一会,却满满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愤。
此刻陆青哪壶不开提哪壶,胸腔里灼灼燃烧的怒火猛地蹿了上来,她忍不住将昨夜所受的难堪与委屈,一语喷了出来。
太夫人执勺的手微微一顿,眼皮都未抬。
陆青放下粥碗,好整以暇地夹起一个火腿笋丁烧卖咬了一口,眯着眼感受舌尖上火腿末的香、春笋丁的鲜和猪肉的嫩,而后才冲着小乔氏扬眉一笑,语气天真,“姨母,您可错怪青儿了。我胆子最小,当时吓坏了,只顾着到处寻您呢。”
她笑意盈盈,如同分享趣闻,“谁知寻不见姨母,反在蕉园迷了路。多亏兴宁郡主心善指引,青儿这才安然回府。”
她盯着小乔氏瞬间涨红的脸,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讶异,“倒是青儿没想到,姨母的胆子比我还小,竟吓得失了魂,把青儿直接丢下便独自跑了。可见,姨母是真真被吓着喽!”
她语气顽皮,像孩童说故事般带着夸张俏皮的抑扬顿挫,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撕下小乔氏脸上那层遮羞的脸皮。
自己跑回来便罢了,竟还想让她担个不孝的恶名!
小乔氏气得浑身发抖,胸口阵阵起伏,一双眼睛恨不能将陆青生吞活剥。
正月里她煞费苦心,纵容甚至引导下人在府中散布陆青失魂的谣言——只为有朝一日,若陆青敢提信笺一事,众人也只会当她疯癫胡言。
却没想到陆青对她这个母亲如此记仇,一点小事时隔多日竟仍揪住不放,今日还拿来讥讽她!
这个杀千刀的死丫头!
武安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小乔氏,笑意盈盈地将一碟杏仁豆腐推到陆青面前,“青儿爱吃这个吧。许久不见,为父瞧着你清减了,可是胃口不好?”
陆青默默看着眼前这碟豆腐,色如凝脂,洁白的膏体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山楂红。
这抹红,真是刺眼。
是啊,许久不见了。
上回见还是在上月的家宴上。
从前她不懂为何侯爷经常不回府,祖母也不在乎,齐嬷嬷的话,让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将碟子轻轻推回,目光清冷,淡淡地开口,“我现在不爱吃了。”
武安侯被陆青的冷淡一噎,一时有些无措。
从前陆青虽与他不甚亲近,但礼数周全,今日却如此冷淡疏离,仿佛视他为外人。
他心头微微烦闷,女子的心思,都这样阴晴多变。想来是青儿使些孩子心性,他懒于深究,索性由她去罢,过几日自然便好了。
“父亲,长姐口味变了,连素日里常吃的鲍螺都不大动了。”陆松自然地伸手,将陆青面前的杏仁豆腐移开,换上一碟藕粉桂花糖糕,“这个清甜不腻,长姐试试看。”
陆青对弟弟回以温柔的笑,暖意融融,夹了一个芝麻酱糖花卷放他碟中,“松儿,祖母这儿的芝麻酱糖花卷最是香甜,你多吃几个。”
见姐弟俩你来我往,小乔氏气得眼前发黑。
松儿可从来不记得她爱吃什么点心。
自然,往日里都是她备好自己爱吃的点心,松儿便会陪着用。
她是母亲,她喜欢的,儿子怎能不喜欢?松儿的口味,合该与她一样才对!
“青儿,”武安侯有一丝尴尬,只得转个话题,“昨日只听你说太子薨逝了,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陆青瞟了眼小乔氏,语气平淡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