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喜欢吃。”裴执接过油纸包,小心地护在怀里,转身又冲进雨里。油纸包被雨水打湿了边角,他却毫不在意,只紧紧捂着,生怕里面的包子凉了。
马车终于停在了慈安堂门口。裴执跳下车,撑开伞就往里跑,雨水顺着头发滴下来,打湿了衣衫,可怀里的豆沙包却热乎乎的。
他敲了敲慈安堂的门,里面寂静无声。过了好半天,才听到春桃的声音:“谁啊?这么晚了。”
“是我,裴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找挽宁。”
门被拉开,春桃看到浑身湿透的裴执,吓了一跳:“将军!您怎么淋成这样?快进来!”
裴执摇摇头,抬眼越过春桃往里看:“挽宁呢?让我见见她。”
春桃“吱呀”一声拉开门,看着他湿透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将军,您先擦擦脸,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裴执没接热水,只抱着怀里的豆沙包,走到叶挽宁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挽宁,我知道错了,你开门好不好?”
房里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敲门,声音放得更低:“我买了你喜欢的豆沙包,刚出锅的,还热着。你要是不出来,包子就凉了。”
房里还是没有动静。
裴执的心“吧吧吧”地往下跳,他靠在门框上,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挽宁,我知道我错了。”他咽了咽口水,“我不该救柳如烟的时候没想着你,不该让你误会,更不该让你受委屈。我笨,嘴笨,不会哄人,可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我心里只有你。”
他顿了顿,忽然单膝下跪,抱着怀里的豆沙包,隔着门对屋里说:“这豆沙包是你喜欢的那家,我冒雨跑过来买的,刚买的,热的。你出来看看好不好?就算还生气,吃了包子再气也没关系。”
屋里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动,随后,叶挽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叶挽宁站在门后,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她看着裴执单膝下跪的姿势,看着他湿淋淋的样子,看着他怀里紧紧抱着的豆沙包——油纸都湿了,可里面的包子还热着。心里的委屈和生气霎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你是不是傻?这么大雨,跑过来干什么?”她蹲下身,伸手想拉他起来,声音带着哽咽。
裴执看着她,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了进去。他没起来,只把豆沙包递到她面前:“先吃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挽宁接过豆沙包,指尖碰着温热的油纸,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拿起一个豆沙包,递到裴执嘴边:“你也吃。”
裴执张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沙在嘴里化开,暖得连心都发颤。他看着叶挽宁,忽然笑了:“好吃吗?”
“好吃。”叶挽宁也拿过一个咬了一口,眼泪掉得更快了。
裴执站起身,伸手替她抹去眼泪,动作温柔得像是要把全世界都融了:“别哭了,再哭包子就不好吃了。”
“谁让你这么傻的。”叶挽宁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这么大雨,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只要你不生气,着凉也没关系。”裴执紧紧回抱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满是喜悦,“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真的。”
春桃就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抹了把眼泪,转身走进厨房——得赶紧给将军煮碗姜汤,可不能真让他着凉了。
……
春天的将军府,海棠开得正好。粉嫩嫩的花瓣落了一地,像是铺了层粉色的绒毯。
叶挽宁坐在海棠树下看书,裴执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精致的锦盒,脚步轻快地向她走来。
“在看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海棠香和她身上的药香,心里满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