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聂家大半的产业,却偏偏辈分低。
每年春节对他来说哪里是过节,分明是受难日:得给辈分比他大的远房亲戚敬酒,得应付那些哭穷要钱和打秋风的旁支,还得帮老爷子圆各种场面话。
“小叔。”聂离低声打了个招呼。
聂有客只是瞥了她一眼,鼻腔里“嗯”了一声,脚步没停地往楼梯口走,袖摆扫过门框时带起的风,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聂离撇撇嘴——看来他今早又被哪个不长眼的亲戚缠上了,脾气臭得像炮仗。
聂离推门进去时,护工正陪着宋湘水坐在窗边剥核桃。
老太太穿着件藕荷色的丝绵袄,手里捏着颗核桃,眼神有些茫然,见聂离进来,眼睛突然亮了:“阿离,你看这核桃,像不像小老鼠?”
“像。很像。”聂离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核桃壳,“我帮您剥。”
宋湘水立刻笑了:“阿离来了?昨天的糖好吃。”
她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刚说完糖,又指着窗外的雪:“你爷爷又堆雪人了,丑得很。”
聂离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给她剥好核桃,又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给她玩。
其实她知道,奶奶说的“昨天”可能是上个月,堆雪人的也不是爷爷,是去年的聂有客,但这些都不重要,顺着她的话说就好。
奶奶这辈子太苦了,前半生被规矩捆着,后半生被病痛缠着,能让她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一个身影探了进来。
聂离抬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聂重南。
这混血儿长着张过分惹眼的脸,深眼窝高鼻梁,笑起来时左边有个酒窝,在一堆黑头发黄皮肤的聂家人里格外突出。
今年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聂家,据说是某个旁支的远亲,除夕宴上吃饺子时,偏巧咬到了老爷子特意让厨房放的那枚金币,按老爷子的规矩,这代表着新年最大的彩头。
老爷子本就看重这些“天意”,对这个“半个假洋鬼子”竟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而聂重南也确实是社交天才,这几天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还总往奶奶房间跑,陪她说话解闷,连护工都说“老太太见了重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