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坐下去,素白的裙摆如花瓣般在木地板上铺展开来。
她几次抬眸看向钟云,唇瓣微启,却又抿紧,最终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这怎么能算是你的错?”
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落在结冰的湖面上。
她是在对他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钟云仍然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此时的表情。
林观潮只能看见,他紧绷的肩线和他微微颤抖的手指,竟然显得如此紧张和无措。
他是帮凶,可也是身不由己的受害者。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像两尊被命运雕刻的塑像,一个垂眸,一个低首,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再开口。
钟云的刀还躺在地上,刀刃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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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潮的目光久久落在钟云的手上。那无疑是一双常年握刀的手,骨节分明,虎口上覆着厚茧。
拿刀的手,难道就不曾想捧花吗?只是他没得选择。
林观潮最终轻声问道:“我们,雨花楼里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或是被亲人卖进来的……你们呢?”
钟云猛地抬起头,他想从表情确认林观潮的态度——他仍然在恐惧林观潮对他产生恐惧。
发现林观潮是真的只是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钟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钟云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他的声音很平静:\"我五岁那年,家乡闹饥荒,我不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也不是最小的孩子。所以,父亲把我送给了一个过路的商队,就为了换半袋发霉的粟米。\"
林观潮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攥紧在一起。
\"商队是运皮子的,他们要从北方去南方,可是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山匪,货物被抢,人也被杀得差不多了。\"钟云继续道,语气淡漠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那时候瘦小,一直躲在尸体堆里,没有被山匪发现......\"
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林观潮却知道,这简短的几句话背后,是一个孩子亲眼目睹人间地狱的惨痛记忆。
他和她不同,当他经历这些惨剧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