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里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哀求——只有一片令人不适的平静。
凌冶世忽然笑了。
“你母亲都死了,”他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沉水香的气息,“你为什么也还敢活着?你甚至都不哭一声?连一滴眼泪都不肯为她施舍?”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干涩的眼角,仿佛要硬生生揉出些湿意来。
林观潮被迫仰着头,她的喉骨在他掌下微微颤动,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在凌冶世华贵的锦缎衣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当然只是徒劳——凌冶世的手纹丝不动,反而因她的反抗加重了力道,指甲几乎要陷进她细腻的肌肤里。
“因为你是个没心肝、没情义的小畜生。”他自说自话,拇指摩挲着她脸颊上未干的血迹,像在擦拭一件只价值三文钱的瓷器。
那力道太大,林观潮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擦完了血迹,凌冶世才伸手拂开黏在林观潮脸颊上的湿发。他的动作本应粗暴,却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明显一滞。
火光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将少女精致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晰。水珠悬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随着她轻微的颤动而摇摇欲坠。那颗生在眼尾的泪痣在火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像一滴永远落不下的墨泪。
凌冶世的指尖突然松了力道,原本掐着她下巴的手转而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动作堪称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帕子上的沉水香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哭什么?\"凌冶世的声音忽然放软,带着几分刻意的怜惜,\"傻姑娘,没了母亲,不是还有舅父疼你么?\"
这转变太突兀,连一旁的钟云都绷紧了身体。
林观潮这才惊觉自己脸颊上的湿意。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哭的冲动。
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着,呼吸也没有丝毫紊乱。她的意识清醒得可怕,甚至能冷静地分析眼前凌冶世眼中闪过的每一丝情绪变化。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在脑海中飞快地检索。想起上一个世界结束后,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