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水声哗啦作响,关务光站在水池前,袖子挽到手肘,洗洁精的泡沫堆满了洗碗槽。
他洗碗的动作算不上熟练,但格外认真,连碗底的釉彩都要用手指抹过才放心。 林观潮隔着纱窗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拎起洒水壶走向院子。
她给自己的蜀葵浇完水,又顺手照料了关家门前的那几盆夜来香——关务行买的,但他总忘记浇水,最后都成了她的活。
夜来香在月光下开得正盛,浓郁的花香几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坠在夜风里。
水流渗进土壤的声音细细簌簌,像某种温柔的耳语。
\"潮姐!\"关务光甩着手上的水珠跑出来,\"我洗好了!连灶台都擦了!\"
\"嗯,\"她指了指墙角,\"扫把。\"
少年哀叹一声,还是乖乖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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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坐在轮椅上,膝头盖着薄毯。巷子里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轮椅碾过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关务光推着轮椅走在前面,林观潮拎着折叠凳跟在后面,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蜿蜒成一道温柔的河。
河边有风,带着水汽的凉意。他们坐在老柳树下,看对岸的灯火倒映在水面,碎成粼粼的金片。
奶奶突然哼起一首老歌,调子跑得厉害,但没人打断她。
关务光从兜里掏出两颗水果糖,塞给奶奶一颗,自己剥开一颗含在嘴里,脸颊鼓起一个小包。
\"作业。\"回家的路上,林观潮突然说。
关务光装没听见,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物理卷子还剩两道大题。\"
\"……潮姐你记性真好。\"
\"不然怎么当你老师?\"
少年蔫头耷脑地推着轮椅,脚步拖沓得像灌了铅。到家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我那道电磁感应题还不太懂……\"
\"自己翻笔记第三十二页,\"林观潮无情地打断他,\"上周刚讲过类似的。\"
关务光瘪着嘴,不情不愿地挪回自家院子,关门时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林观潮摇摇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