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同彻查此事。”
刘岐原就在搜查刺客,而皇帝此刻疑心,这两桩事之间未必没有牵连……毕竟那些死士刺客的出现,也意在刺杀太祝花狸,又正值赤阳陷于赤魃化身困境之际。
赤阳若果真在以邪术妨碍国运,那他必将不会放过以旱灾预言消弭祸事的花狸,如今再回想,也许花狸在长陵墓穴中的蹊跷遭遇,正是赤阳一早防患于未然的手笔……
皇帝心间对花狸更添一重异样珍视,却未显于表面。
只对刘岐与出列领命的屈校尉道:“暗室之秘既由太祝揭发,你二人查办此事之际若遇蹊跷困惑,或可请助于太祝。”
屈校尉名屈白,乃屈太后本家亲侄,其人年过四十,沉稳练达,担任三品司隶校尉之职,司隶校尉虽位居三公之下,但其权可监察三公与皇太子,并拥有一支武装甲卫,京师周边七郡亦在其监察之内。
两月前,屈白领密旨出京查办汉中郡守被人秘密举发暗中集兵一事,汉中已平,此人今日方才归京。
此刻,这位司隶校尉与六皇子及太祝,于大殿之内,一同伏身领命。
铜雀烛台上的火苗跳动着,火光从未央宫殿延绵而出,到整片皇宫,再到迟迟未敢熄灯的整座长安城。
城门紧闭的长安城外,亦有多处火光隐现。
因灾疫发生,城外县郡乡间中的富户们组织了“送瘟神”的打邪仪式,请了民间的巫女和傩者,以木头稻草扎作瘟神像,竖立牛车之上,沿途以火鞭抽打,直到将其送至河边,一把火焚尽。
此打邪送瘟的仪式乃是灾疫之年必有的安抚民心之举,然而此刻将那稻草扎就的瘟神像烧尽,依旧不能平稳人心,只因真正的赤魃瘟神尚未得到惩罚。
暗室邪术的消息传开,仙师已成妖道,灵星山上的禁军从护卫变作看守,他们无不心中惧之,惧的是眼前激愤不去的民,更是身后阁楼中安坐不动的鬼。
要求烧死妖道的声音沸反盈天,直到一支人马到来,火把开路,为首的少年高坐马背之上,在火光下现出了一张煌煌生光的面容。
刘岐身后是贺平春所率绣衣卫,奉命来拿赤阳。
听闻此旨意,阁内打坐的赤阳起得身来,在两名绣衣卫的押持下而出。
洁白道袍之外依旧系着黑披,雪白面庞上红斑被火光映照得愈发鲜艳。
想到隐约听闻的妖道饮血续命的传言,四下众人再看向那刺目红斑,竟觉好似乃孩童鲜血溢出,一时既是惧怕又感到愤怒。
在无数惊惧目光与火光的追随下,赤阳自山巅被押下,如一次赫赫的落山。
东方天际,真正的朝阳在预备升起。
天光尚未大亮,城门已然洞开,刘岐与贺平春押送赤阳回城。
一路平顺,并无意外发生,亦无可疑之人出没,无人敢来劫这注定劫不成的猎物。
队伍入得城中,迎面遇到一辆车驾。
高车之上坐着的是刚出宫的太祝花狸,驾车之人主动给绣衣卫与六皇子让道,避至一侧。
马背上的贺平春向车上之人叉手行礼,刘岐望向车内,伴着晨风与轻纱,与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朦胧对视。
那双眼睛看罢他,目光后移,望向被绣衣卫看押在队伍中间的一辆马车。
刘岐下令继续前行,队伍缓动,很快,那辆仅有一道狭窄小窗的马车即经过少微眼前。
她毫不避讳地打起了车盖上垂下的轻纱,侧首定定地看向那小窗。
车内赤阳微转头,四目相视,那高车少女眼眸锋利依旧,被风拂动的车纱仿佛是她居高临下的示威——她抓住他了。
是啊,被她抓到了。
看着那沐浴于晨光下的少女,赤阳隐藏在昏暗下的嘴角再次浮现一个自嘲而了然的笑。
她竟觉察勘破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