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依旧跪在地上,他的双手紧紧握着笏板,指节已经完全泛白,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刚才精心构建的那套理论体系在皇帝的愤怒面前,正在一层层地剥落坍塌。
因为朱由检击中了最要害的地方——
他们确实是在用祖宗的规矩,做着有损祖宗初衷的事情。
这种指控几乎是无法反驳的。
其他跪伏在地的大臣们,此刻也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沉默。
刚才还声势浩大的恳请声,现在听起来是那么虚伪那么苍白。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心中都清楚地知道,皇帝说的是对的,他们确实利用了制度的漏洞,确实将神圣的法条变成了自己的保护伞。
但承认这一点,就等于承认他们刚才的所有慷慨陈词都只是在为自己的既得利益进行辩护。
这种认知让他们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和恐惧。
朱由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
刚才的愤怒爆发虽然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手,但还不足以彻底结束这场战斗,钱谦益这样的老狐狸,很快就会重新组织起反击。
而且,仅仅依靠言语上的辩论,永远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因为在言语的世界里,黑可以说成白,白可以说成黑,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不同的解释角度,都可以用不同的理论框架来进行包装。
但事实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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