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
眼前还是篝火拜月的场景,甚至和他进入意识海之前没有太大的时间差异。方才那些围着篝火唱跳的男女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表演,分成两队退了下去。整个草原也似乎沉静了下来,人们说话的声音在辽阔的草原之上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声浪,反倒是如同秋夜中蟋蟀的低鸣,迅速融入到夜色之中成为了这个草原之夜的一部分。就在这种相对的沉寂当中,只听到一声沉闷的皮鼓之声响起,咚——,这一声似乎敲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坎之上,原本在说这话的人,也都停了下来。这一次,整片草原,真的沉静下来了。随后,咚——咚——咚——鼓声有节奏的敲响,如同天地的心跳一样,沉闷,厚重,传向辽远的地方。
随着鼓声的节奏越来越快,又是一声悠扬的马头琴声,那声音悠长绵绵不断,仿佛是一位垂暮的老人,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快节奏的鼓声越来越轻盈,最后变成了如同马蹄声的背景,烘托着马头琴的悠扬,顿时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一个久远的年代。合着节奏,一群身穿盛装的草原少年一路奔跑着闯入了篝火中心的空地上,伴随着马头琴声,跳动舞步。虽然对舞蹈并不了解,但余渊在音律上却是造诣匪浅。他感受着音乐的节拍,从激昂到愤怒,再转折到悲壮,最后马头琴声婉转低沉,化作不舍和怜惜。这群少年也都双腿分开跪在地上,仰面向着圆月,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随着歌舞声的停止,阿布尔斯郎端着一碗酒走了上来,双手举过头顶,对着月亮拜了三拜,最后一弯腰,将酒水洒到地上,朗声道,“草原的英雄,迎风的雏鹰,英灵不散的少年,长生天的宠儿,请满饮这杯水酒。啊嘞呼贝尔,图伦布……”接下来的话如同咒语一般,余渊是一也听不懂,可偏偏所有草原人都懂得,朗声随着阿布尔斯郎的声音,吟诵起来。余渊完全摸不到头脑,这是什么情况。坐在他身旁的肖成功似乎知道余渊的疑惑,当即小声的说道,“兄弟,这个是篝火拜月的一个重要的仪式,叫做喊魂。传说不知道多少年前,草原上其实只有一个部落,名字人们已经记不得了,那一天部落中的男人都出去放牧的时候,一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东西,趁机袭击了这个部落。部落中只有妇女和儿童,这些没有长成人的孩子,勇敢的骑上战马,拿起弯刀,与那些狗东西展开了血战。这些孩子最小的有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那一战异常惨烈,这些孩子哪里是那些狗东西的对手,幸好长生天保佑,战斗最后关头,天降冰雹,竟然将那些狗东西砸的砸死,冻的冻死,一个不剩。而此时这些孩子也只剩下了八人。这段喊魂便是为了纪念这些孩子的。你看那阿布尔斯郎端着的碗,里面放的其实不是酒水,而是蜜糖水。草原上物资匮乏,有人一辈子没有吃过糖,这些蜜糖水便是为了这些英勇的孩子特意准备的。”
就在肖成功讲述完毕这段悲壮的故事时,那段祭文也正好完成,余渊的神识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天空中涌动,他抬头看去,只见空气中渐渐升起一片迷雾,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雾气背后。余渊凝聚心神,将神识释放出去,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意识海虽然化作一团混沌,可精神力反倒是强大了不少,意识观测到的景象,比以前清晰了不少。那雾气当中真的隐藏着一群骑着战马的少年,说是少年也不准确,他们之中,有些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虽然草原人早熟,但这群孩子中最大的脸上也是稚气未脱,每个人面上都带着一种不屈的决绝之色。这些少年策马而来,也不旁顾,一头扎入了篝火之中。只听得篝火中发出一阵噼啪噼啪的声响,火苗陡然高涨了许多,比方才泼油来的还要猛烈。等最后一个孩子也投入篝火中后,天空中的雾气也全部散尽,一缕青烟从火堆上升起,直奔天空中的明月而去。余渊的意识似乎听到了一片孩童的嬉闹之声。再次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