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低、极短促的,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声音。既不像笑,也不像哼,更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压碎时发出的闷响。
“有点意思。”羿昭辰的声音重新响起,“笔迹和去年一样。”
为什么辰哥也这么说?
像一道闪电劈进晗英混乱的脑海。安姐提到过“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
“你也……看过去年的信吗?”
晗英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点,带着惊疑。问题出口,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时间在台灯幽暗的光晕和浓重的黑暗里缓慢流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深夜城市的模糊声响,衬得这寂静更加逼人。
沉默像是有了实体,沉重地压在晗英心头,让她喘不过气。她甚至能想象到他背对着她,在黑暗中盯着那张信纸,脸上会是怎样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而阴沉的表情。
“我收到过。”
不是“看过”,是“收到过”。就在晗英消化着这三个字背后蕴含的巨大信息量和可能的惊涛骇浪时,羿昭辰缓缓地提出一个问题。
“我能相信你吗?”
晗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在感到惊愕和不安的同时,一丝惋惜也从心里流露出来。她有点想反问,为什么不呢?你向来可以信任我的,就像从前的任何时候。她用一种像是在反驳一种无声的质疑的语气,坚定而迫切地回答:
“当然!”
于是羿昭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他的身体从浓重的阴影里一点点剥离出来,先是紧绷的肩膀,然后是轮廓分明的下颌。灯光吝啬地只照亮了他身体的一半。他的上身,尤其是脸,依然沉在昏暗之中。
然而晗英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在黑暗中,光晕的边缘,有两点光芒骤然亮起。
那是羿昭辰的眼睛。
但那绝不是晗英熟悉的、属于兄长带着粗粝暖意或严肃认真的眼睛。
那是两只……明亮、纯粹、却透着非人冰冷的……金色的眼睛。
像两块刚从熔炉中取出的、正在冷却却依旧散发着致命高温的铁水。那金色浓郁得化不开,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金属质感,冰冷、坚硬、锐利。
晗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泛起,像升腾的火焰,却瞬间冻结她的血液。她全身的汗毛倒竖,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但是……
一种更深的冲动——混杂着血缘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