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断了。他所有的声音都变成风箱般的嘶鸣。
我的爱人回到家,我还没能将床单清洗干净。我去迎接她,带着花和血。我从未看到她如此惊恐的模样。她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我上前护住她的头,防止后脑磕到家具的棱角。我的膝骨应该受伤了,但没关系,我恢复得很快。
“从两年前开始,”我搂着颤抖不止的她,“最早的情书是两年前的明天。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她哭着道歉,那个样子惹人生怜。她觉得我一定是生气了,但我没有。我只是耐心地问她,这是谁的意思?是她的父母吗?我知道一对高官夫妇,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杀手真正在一起。但我也知道,她只是个工具罢了,就像我一样。我愿意相信她的回答。
我在嫉妒吗?我在怨恨吗?我的占有欲在隐隐作祟吗?好像没有。不论是现在的我,还是当时的我,反复质问自己,也只能得到更倾向于否定的回答。那时她承认,有她父母的命令所在,但她也很喜欢那个男人。
那是个更有势力、更有能力、更有财力的男人。理论上,他们才是更加门当户对的。其实我一开始也清楚,她的父母不会让我们真正长久地在一起。但在他们的庇护下,我的确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这是我应当感谢的。
至于她的喜欢——她是个多情的女人。她喜欢更多的人,不代表对我的爱会减少一分。但我该如何确定呢?爱是无法具象化的、无法量化的东西。我也想要相信她。我那么想相信她。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拉她起来,站稳,没有松开她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我告诉她,那个男人死了,他的家人,和你的父母都不会放过我。若你还爱我,我带你走。我要将她和我们的孩子一并卷入风浪之中,因为我别无选择。
我猜到她会拒绝的可能……这是大概率的。她只是温室中的花,值得无数蜂蝶驻足。但她没有主见。若被端到室外去,当然经不起自然的摧残。我本有保护他们的自信,只是我没想到,她甚至无法作出回答。
她不能发声,只是不住地摇头。
你不愿意吗?我问,她依然摇头。她似乎失去了倾听和判断的能力。太脆弱了。我无奈地叹气,但这也正是我喜欢她的地方。
我轻轻抱着她,她的头发里传来淡淡香味。未干的血将她的衣料染上粉色。
对她而言,她不能想象脱离现在的环境后该如何生活。我可以理解。我哄着她,说了许多话。权衡利弊的事实也好,安抚人心的慰藉也罢。她只是一直摇头,啜泣着,让我没有办法。
“你不爱我了吗?”
她摇头。
“你还爱着我吗?”
她顿住了。她的哭声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