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点。他需要时间权衡。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间隙,一直如同阴影般静坐的熊炎,缓缓开口了。
他并未起身,依旧保持着那副慵懒的姿态,只是抬起眼皮,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向武阳。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关切、实则充满算计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武阳元帅,”
熊炎的语气带着一种假惺惺的体恤,
“贵部靖乱军将士,远涉山川,自蜀地而来,初入我楚烈北境。
此地天寒地冻,风物迥异,士卒难免水土不服,体力精神尚未恢复至最佳。若是贸然强攻如金寨、霍城这等魏阳重兵把守的坚城要塞…”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熊昊和封知安,最后又落回武阳身上,拖长了语调,
“…万一受挫,损兵折将事小,若是因此挫了我联军初战的锐气,动摇军心,这责任…恐怕武元帅也担待不起吧?”
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熊炎这番话,看似为靖乱军着想,实则字字诛心!
不仅暗指靖乱军战力不济、水土不服,更将“挫锐气、动军心”的大帽子隐隐扣下!
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熊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事不关己。
封知安眉头皱得更紧。
熊昊则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纪元嵩敲击扶手的手指,节奏似乎微微加快了一丝,那双鹰目深不见底。
熊炎的手指,如同毒蛇吐信,看似随意地点向沙盘上的舒城模型,脸上露出一个“为你着想”的虚伪笑容。
“依本监军看,舒城守军相对薄弱,守将蓝延煜也非以勇猛着称。此地压力最小,正适合武元帅率部前往。一来,可让将士们逐步适应战场,熟悉魏阳战法;二来,此城若下,亦是首功一件!武元帅既能立下战功,又能保全贵部实力,岂非两全其美?不知武元帅…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武阳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逼迫意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武阳,帐内落针可闻,只余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呼啸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