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凭什么!老子跟着将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现在让老子听那帮雒城老爷的鸟调遣?”一个老兵红着眼眶,狠狠摔了手中刚领到的新营号牌。
“少废话!将军说了,都是为刘蜀!”旁边的伍长低声呵斥,声音却也有些发哽。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帅旗下那杆玄色大纛,追随着那个即将远赴北疆的身影。
武阳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熟悉的营盘,看了一眼那些沉默目送他的将士。
他翻身上马,银鳞枪挂于鞍侧。身后,是肃整待发的六万北疆军,旌旗在深秋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出发!”命令简短有力。马蹄踏动,烟尘扬起,黑色的洪流缓缓启动,朝着遥远的古涪郡方向,沉默地开拔。将雒城的喧嚣、权谋的漩涡,以及无数道复杂难言的目光,渐渐抛在身后越来越淡的烟尘里。
雒城王宫,暖阁。
刘煜站在巨大的蜀地舆图前,指尖缓缓划过代表古涪郡的位置,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王太后坐在一旁,静静品茶。
“六万精兵,困于北疆险地。进,直面玄秦虎狼;退,有王命掣肘。武阳纵有擎天之勇,亦难翻此局。”刘煜声音平淡,却透着掌控的快意,“至于诸葛长明,留在雒城总揽民政,其才可用,其势可控。有他在,武阳投鼠忌器。”
他手指移向代表谢飞势力范围的东雷、武藏、安雅三郡,眼神锐利:“谢飞老谋深算,权倾朝野,然其根基在外。只要雒城在我手中,王命在我口中,他便是我手中最快的刀,亦是……最需防备的狼。”
王太后放下茶盏,目光深远:“煜儿,制衡之道,如履薄冰。武阳是猛虎,谢飞是恶狼,北有玄秦强敌。你手中之棋,步步惊心。”
“儿知道。”刘煜转身,年轻的脸庞在烛光下映出超越年龄的深沉与野心,“所以,这盘棋,儿必须做那唯一的弈者。无论是虎是狼,是内是外,终将……”他手指在舆图上雒城的位置重重一点,“尽在掌握!”
古涪郡,地处刘蜀北疆,山峦叠嶂,关隘险峻。深秋的风已带刺骨寒意。
武阳的帅帐设在郡城外的军营高地,俯瞰着连绵的营垒与新筑的防御工事。
帐内炭火驱不散北地的寒气。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