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外。
一座庞大的军营如同钢铁森林,悄无声息地匍匐在起伏的山峦之间。与临江关那震天的喧嚣和滚滚浓烟相比,这里显得异常安静、肃杀。营盘扎得极深,壁垒森严,刁斗林立,巡逻的骑兵小队沉默地穿梭其间,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和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军营正中的帅帐,巨大的“陈”字帅旗在无风的烈日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帅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巨大的沙盘桌,山川城池纤毫毕现。代表临江关的位置上,插着一面小小的、代表谢威的黑色三角旗,周围则密密麻麻地插满了代表靖乱军(黑色)、谢勇军(赤色)以及段枭部(灰色)的旗帜,如同群狼环伺。几枚精致的铜制兵俑,散落在代表陈先童大军的蓝色区域边缘。
陈先童负手立于沙盘前。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三缕长髯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平静,如同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波澜。一身玄色蟒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透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一种深沉的冷漠。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拨弄着沙盘上那枚代表谢威的黑旗,动作随意,仿佛在把玩一件无足轻重的玩物。
“大将军,” 一名身着亮银甲胄、面容刚毅的副将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沙盘上被重重围困的临江关,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谢威危在旦夕!关城摇摇欲坠!末将观其烽烟,听其杀声,恐难支撑过今日!若谢威身死,临江关落入武阳或谢勇之手,则我大军再至,恐事倍功半!是否…应即刻发兵驰援?哪怕先遣一支精骑,也能振奋其士气,支撑到明日大军抵达!”
陈先童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极其细微、近乎冷酷的笑意。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帅帐厚重的牛皮帐壁,投向了东南方那隐约传来杀伐之声的天空。
“驰援?救谢威?” 陈先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平静,清晰地传入帐内几位心腹将领耳中,“他,还有被救的价值吗?”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枚孤零零的黑旗上,手指轻轻将其推倒:“当初本帅支持他,是因为他手握安广重城,拥兵数万,是一枚足以牵制谢勇、谢猛,搅乱安广局势、为朝廷收复安广郡创造良机的棋子。他谢威,还算有点用处。”
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