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紧张氛围中一抹独特的亮色。
“段兄来得正好。”武阳示意亲卫给段枭看座,“正与军师查看夏粮收成。”
“收成?好!吃饱了才有力气砍人!”段枭一屁股坐下,抓起那半只鸡又啃了一口,含糊道,“我那帮崽子们,操练了半年,骨头缝都痒痒了!就等着玄秦那帮龟孙子再来,好试试新磨的刀口快不快!”
话音未落,帅府外响起急促而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戛然而止。紧接着,一名身着玄机营特有紧身劲装、风尘仆仆的军士疾步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沙哑与急切:
“报——主公!军师!北疆军报!”
武阳神色一凝,放下手中朱笔:“讲!”
“据潜伏咸阳及云中郡的暗线飞鸽密报,玄秦与乌木尔派匈奴之战,已逾半年,依旧胶着!”斥候语速飞快,“匈奴骑兵飘忽如风,专袭粮道,焚掠村镇!樊天虽调集重兵,于上郡、九原一线构筑坚垒,数次击退匈奴主力,然…始终未能将其彻底逐出塞外!双方损失皆重,战事…恐仍将持续数月乃至经年!”
“竟还在打?”武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思量,“这乌木尔…当真是块硬骨头!樊天亲率玄秦主力,竟也啃之不下?”
“何止是硬骨头?”一直静听的诸葛长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罕见的、仿佛从冰窖中透出的寒意。他缓缓放下羽扇,那双平日洞察秋毫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霾与刻骨的恨意。他拿起案上一支用于批注的细杆朱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匈奴…铁蹄所至,烧杀掳掠,寸草不生!其性之残暴,尤甚豺狼!边地百姓,十室九空,妇孺老弱,皆为刀下之鬼!塞外黄沙,不知掩埋了多少累累白骨!”
帅堂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武阳和段枭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诸葛长明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近乎实质的恨意与悲怆。他平日智珠在握,谈笑间定计千里,何曾有过如此失态?
“诸葛先生…你?”武阳试探着问。
诸葛长明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那浓烈的恨意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苍凉。他缓缓道:“主公可知,长明祖籍,并非蜀中,而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