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若我卫炎章执迷不悟,便是‘谢家军之罪人’,待他日‘廓清寰宇’,必叫我……死无葬身之地。”他顿了顿,指腹无意识地划过那暗红的火漆,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戾气。
最后是一小摞用普通麻绳系着的信,纸张也略显粗糙。“谢勇……”卫炎章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点疲惫的叹息,“庶出之子,根基最浅,信中姿态放得最低,言辞也最是谦卑恳切。反复言说其处境艰难,求我念在昔日袍泽情分,助他一臂之力,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恩’。”他轻轻抖了抖这摞信,“可字里行间,那份对权位的贪婪和孤注一掷的疯狂,藏也藏不住。”
他拿起谢猛最新送来的那封信,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那些滚烫又冰冷的字句。许下的官职又升了一级,赏赐的田宅又多了一倍,许诺的荣华富贵几乎要溢出纸面。卫炎章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罢,手指微微用力,将那张价值不菲的玉版宣信纸攥紧,揉捏成皱巴巴的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然后,他手臂一挥,那团承载着巨大诱惑的纸团,便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被狠狠掷入案几旁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
噗的一声轻响。赤红的火舌贪婪地卷上那团白纸,边缘瞬间焦黑卷曲,明亮的火苗猛地向上窜起一截,映得卫炎章刚毅的脸庞忽明忽暗。信纸上精心书写的墨字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化作一缕缕焦臭的黑烟,盘旋着升腾,最终被帐顶的缝隙吸走,消失无踪。
“烧了。”卫炎章的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穿透了火焰吞噬纸张的细微噼啪声。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火盆里那迅速化为灰烬的信件上,仿佛要将那虚妄的承诺连同所有的背叛与算计一同焚尽。“全部。一封不留。”
赵昆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应道:“是!”他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恭敬,小心翼翼地捧起案几上那厚厚一叠代表着谢家三位公子各怀鬼胎的信件。每一封信,都曾是沉甸甸的压力,此刻捧在手中,却只觉烫手无比。他走到火盆边,蹲下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一点炭火的暖意来驱散心头的寒意,然后才将整叠信纸,毫不犹豫地投入那跳跃着、吞噬一切的火光之中。
更多的纸张被点燃,火盆里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