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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临时帅堂。
几缕晨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在铺满地图的木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新木与硝烟混合的奇特气味。武阳端坐主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沉凝。左侧是段枭,魁梧的身躯裹在洗刷干净的青色皮甲里,正抓着一个烤得焦香的鸡腿大快朵颐,显得豪迈不羁。右侧诸葛长明羽扇轻摇,眉头微锁,目光在地图上游移。卫钟、赵甲、钱乙等靖乱军核心将领,以及段枭麾下的韦忠信、丁守约肃立两旁,气氛凝重。
“樊天这老贼,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岂能善罢甘休?”段枭撕下一大块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眼中却闪烁着精光,“依我看,他必定在憋着更大的坏水!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给他来个狠的!是趁他立足未稳,劫他粮道?还是夜袭他大营,烧他个底朝天?” 他挥舞着羊腿,仿佛那就是他的陌刀。
诸葛长明羽扇一顿,沉声道:“段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敌情未明,不可妄动。樊天用兵诡谲,此番按兵不动,必有蹊跷。当务之急,是弄清其真实意图。我已命‘玄机营’加倍刺探,务必…”
话音未落,帅堂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名身着紧身玄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奔袭疲惫与惊疑的“玄机营”斥候疾步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而微微发颤:
“报——主公!军师!紧急军情!”
堂内瞬间一静,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斥候身上。
“讲!”武阳沉声道。
“属下率队潜入玄秦大营外围,连续三日观察,发现其营盘异动!”斥候语速极快,“营中刁斗虽依旧,然巡营士兵明显减少,且神情懈怠!营寨后方,运送辎重的车马频繁进出,方向却是向北!最可疑者,中军那面最大的血鹰旗…已于昨日清晨悄然降下,换上了一面稍小的副帅旗!营中…营中似乎已不见樊天大帅车驾踪影!种种迹象显示…玄秦大军,似有…似有拔营撤军之象!”
“什么?!”武阳霍然起身,牵扯到肋下伤口,一阵剧痛,他却恍若未觉,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樊天撤军?在占据绝对优势、刚刚重创梓州之后?这怎么可能?!
“撤军?”段枭也停下了咀嚼,将羊腿往案上一扔,浓眉紧锁,“那老小子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