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焦糊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气息。士兵们正忙碌地清理着街道上的断壁残垣和凝固的血块,搬运着潘军丢弃的辎重,修补着破损的城门和城墙。偶尔还能听到零星抵抗被扑灭的喊杀声,但大局已定。
巴镇大堂,气氛比郑南时更多了几分沉稳与掌控感。巨大的羊皮地图铺展在中央,巴镇、郑南、天狼山、古涪郡、西州、中汉郡……如同一盘关系着无数人生死的巨大棋局。
武阳端坐主位,虽面色依旧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的锐气与掌控力已更胜往昔。诸葛长明立于其侧,羽扇轻摇,气度从容,眉宇间那份智珠在握的沉静,已彻底成为帐内的定海神针。严林、孙景曜等将领分列左右,甲胄虽未卸,神情却已从大战的紧绷中舒缓下来,望向诸葛长明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信服。
“军师!” 武阳声音洪亮,带着胜利后的振奋与对未来的急切,“巴镇已下,潘峰仓皇北顾,其老巢西州此刻必定人心惶惶,守备空虚!我军携大胜之威,士气正盛!是否应即刻传令天狼山卫钟将军,尽起大军前来汇合?我等合兵一处,以雷霆之势,直捣西州!一举拔除潘峰所有的后路,收回西州,毕其功于一役?”
武阳的话语充满了武将的豪迈与直取要害的锐气,帐内不少将领闻言,眼中也燃起炽热的战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靖乱军旗帜飘扬在西州城头的景象。
然而,诸葛长明却缓缓摇了摇头。那羽扇摇动的节奏依旧平稳,目光却深邃地越过眼前的地图,仿佛投向了更加遥远而复杂的北方迷雾。
“主公,诸位将军。” 诸葛长明的声音清朗而平静,如同一泓深潭,瞬间浇熄了帐内刚刚升腾起的躁动,“西州,潘峰肯定留有大将和重兵把守,其不久也在西州修建了宫殿,现在的西州城高池深,纵使其主力北调,亦非旦夕可下之土。且我军连番征战,将士疲惫,郑南、巴镇新复,民心未附,根基未稳。此刻若倾力强攻西州,实乃孤注一掷,风险极大。”
诸葛长明羽扇轻点地图上古涪郡的位置,语气陡然转为凝重:“主公莫忘了,古涪郡!此乃我军北撤之退路,更是未来抵御玄秦南下的前沿重地!赵甲、赵玄清二位将军虽已去取,然古涪乃潘峰之重视之处,其境内恐有潘峰死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