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安顿百姓!赵玄清、李仲庸、孙景曜,率本部兵马,依托城外有利地形,立刻构筑外围防线!深挖壕沟,广设鹿砦拒马!诸葛先生,统筹全局,调配粮草军械,整编各部,安抚军心民心!各部务必在天亮之前,完成初步布防!”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劫后余生的郑南城并未沉寂,反而进入了另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士兵们忍着伤痛和疲惫,默默地收殓着同袍和敌人的尸体,修补着残破的城墙和城门,在城外挖掘着新的防御工事。幸存的百姓含着眼泪,自发地帮助士兵们搬运物资,照顾伤员,清理街道上的血污和废墟。
武阳站在城头,看着城内城外忙碌的景象,看着那些在废墟中相互搀扶、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生机的百姓,看着城墙上那面虽残破却依旧倔强飘扬的“武”字大旗。晚风吹拂着他染血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浓重的血腥。
他按了按肋下依旧疼痛的伤口,目光投向西南方——潘峰盘踞的西州方向。眼神深处,是经历血火淬炼后更加坚定的光芒,以及一丝对即将到来风暴的凝重。
郑南守住了,但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靖乱军的旗帜,将在这座血染的孤城上,迎接更加猛烈的冲击。
郑南城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残破的城墙在夕阳余晖下如同巨兽嶙峋的骨架,士兵们正用浸透血水的麻袋、断裂的梁木,争分夺秒地填补着巨大的豁口。城外,新的壕沟正在深挖,尖利的拒马鹿砦被奋力钉入泥土,构筑着脆弱的生命线。城内,幸存的百姓在士兵的帮助下,默默清理着瓦砾堆中亲人的遗骸,压抑的哭泣声和伤兵营里断续的呻吟,交织成这座孤城劫后余生的悲怆乐章。
郑南之前谢必安的帅帐,临时充作中军大帐。粗大的牛油蜡烛噼啪燃烧,将帐内映照得亮如白昼,却也驱不散那份沉重如铅的肃杀之气。巨大的羊皮地图铺展在中央长案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被烛光勾勒得清晰分明,郑南、巴镇、西州、天狼山如同几枚被命运拨弄的棋子,散落其上。
武阳端坐主位,玄色战袍虽经清洗,依旧残留着洗不净的暗红血渍。他脸色依旧苍白,肋下的箭伤被仔细包扎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牵扯痛,但那双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