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被冲得七零八落,各部建制已乱!兄弟们……兄弟们死伤太惨重了!” 他猛地指向谢必安后方那片被浓烟和烈焰笼罩的区域,以及更远处如同两股赤色洪流般正在加速汇合、意图彻底封死退路的敌军,“再不走,我们这点人就要被包饺子了!一旦帅旗被夺,军心彻底溃散,那就……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胜负……已不在今日啊大帅!!”
卫炎章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谢必安被怒火和仇恨烧得滚烫的心上!他顺着卫炎章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片代表生命线的粮草辎重营,此刻只剩下冲天而起的烈焰和翻滚的浓烟,如同一座巨大的、绝望的墓碑。更远处,谢允恭那支标志性的重骑洪流,正与两翼包抄而来的赤色浪潮迅速合拢,如同一个正在收紧的血色巨口,目标直指自己这面摇摇欲坠的帅旗!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强行压下了沸腾的杀意!他看到了卫炎章眼中那份近乎绝望的焦灼,看到了自己身边这些浑身浴血、铠甲破碎、眼神中交织着疲惫与最后一丝期盼望着自己的亲卫们。环顾四周,曾经严整如林的“谢”字军旗,此刻七零八落,在血与火的狂风中挣扎,如同风中残烛。士兵们各自为战,呼喊声充满了惊惶与混乱。败局……已如这漫天烟尘,无可挽回地笼罩下来!
“呃啊——!”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谢必安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战斗的呐喊,而是心被生生撕裂的痛吼!他手中的赤霄刀猛地向下一顿,刀尖深深插入脚下浸透鲜血的泥土之中,仿佛要借此支撑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即将崩溃的意志。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痛苦和屈辱而剧烈地扭曲、抽搐。撤退?这个念头比谢允恭的重槊砸在身上更让他痛彻骨髓!身后是无数袍泽未寒的尸骨,眼前是背信仇敌得意的嘴脸,此刻转身,无异于将脊背暴露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将无数牺牲付之东流!
“大帅!!” 卫炎章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吼出来的,“留得青山在!弟兄们的血……不能白流啊!!”
这一声,如同最后的警钟,在谢必安濒临疯狂的意识中敲响。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了一眼远处黄金战车上那个模糊的、仿佛在欣赏这幕惨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