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对冲与阵地守战,每当谢家军攻至近前,盾墙一立、长戟一出,便如海啸撞山,激烈反震。谢家军攻势一次次如潮退去,换来的是己方尸横遍地,鲜血涂地。
李仲庸皱眉不止,眼中虽仍有战意,却不免生出几分踌躇。他心中暗忖:难不成这卫钟,真是传说中那般难啃?若此战久攻不下,岂不陷我军于疲敝之境?也不知道为何被武阳降服?!
而孙景曜所部本拟从南侧林间突袭,焚烧粮仓,破敌根基。然玄机营早已侦知其踪,暗中设伏。孙景曜初入林中,便被飞箭迎头痛击。虽未致命,却也乱了阵脚,久战不得寸进,只得遣斥候探路,再做图谋。
三将连日攻势如浪潮翻涌,然皆撞上磐石。
城中,李丁站在北城楼之上,望着城外连日烟尘滚滚、喊杀震天,不禁咂舌:“这一战,只怕是我所历最难的一战。”
身边传令兵小声问道:“将军……是否需援兵?”
李丁一摆手,眼神坚毅:“不必,如今我才知道,卫钟为何能守得住西州。当时我认为卫钟名号是吹嘘出来的,,可如今看来,是我鼠目寸光了。”
他望向南城方向,卫钟亲自率军布防之处,旗帜飘扬,兵将如林,调度井然。
“此人不动如山,调兵遣将如行云流水,真正的防守大将之材。”李丁低声喃喃,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此时营中,卫钟坐于营帐地图之前,几名军司轮番禀报战况。他听罢略一颔首,道:“诸葛长明用的是‘三面合围、一击穿心’之策,三将皆是猛将,必图速战速决,但我偏要拖他数日,等他兵疲将惫、粮尽气竭。”
他转头望向李丁的方向,低声道:“城内有李丁之盾,城外有我之拒马,他若敢再来,便让他有来无回。”
一声令下,士卒奔走如流,箭塔更迭、壕沟修筑、弓弩新张,夜火通明,严防死守。
几日攻战,谢家军死伤者众,尤其赵玄清所部骑兵死伤近一千,李仲庸虽稳步推进,却寸土难得,已觉疲态。
大帐中,诸葛长明面色沉稳,听闻战报,不语良久。
“诸葛先生。”李仲庸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若敌人真似此等顽强,我等是否需暂缓攻势?养精蓄锐,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