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太蓝才是有经验、能活下来的那一个。
府太蓝有的,只是府汉几句话。
他偶尔会在与父亲吃晚饭时、看见父亲替他取回了干洗衣物时,再次想起它们——有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安慰,还是枷锁。
但世界待他不错,是不是?
想要的东西,最终还是给他了。
一步一步的,云雾渐散,府太蓝看见了机会,看见了一条通往答案的路。
我不要求你替我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逼不得已时,你自己会进去吗?
他利用了一切,一步步设计出来的局,如今终于告诉了他答案。
费了这么大功夫,冒了这么多危险,最终只是印证了一个他早已隐隐猜到的结局。
再也没有枷锁了。
再也没有安慰了。
府太蓝躺在地上,用胳膊压住眼睛,对身边昏暗角落里传来的声响充耳不闻。
上次在公寓里受伤时,他也是这样躺在地上,那时他的巢穴解离症症状远比现在严重,身边一直坐着个府汉面团。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府汉面团就被真正的府汉替换了。府汉为他叫了救护车,等车来时,一直在身边低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的。
府太蓝蓦然发出一声呜咽。
什么都好,什么幻觉都可以,府汉面团、小眼、秃鹫,不管是谁都可以,能不能有人再次在他身边坐下来,安慰他一切都会好的——府太蓝突然害怕起来,他怕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睛,他怕自己会一直在这种痛苦里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怎么挣扎也游不上水面。
人可以一边麻木,一边痛苦吗?
他仿佛被攥进了一只巨手里,府太蓝根本不想哭,但是那只巨手每一次紧攥进他身体里,就会从他体内挤出一声痛哭。
哭变成了一种机械性的动作,他喘息着,撕扯着嗓子,蜷缩起身体,在昏茫茫中踢动双脚——他一直很早熟,已经十七岁了,此刻却像一个愤怒的婴儿。
谁都可以,拜托了,解离症带来的幻觉也可以,府汉面团也可以——
“你人都在巢穴里了,怎么可能还有巢穴解离症的症状嘛。”
府太蓝即使深陷于这种状态里,多年来身为一个猎人的本能仍在——他急急往另个方向一滚、翻身跳起来,却忘了自己刚刚失了血,登时眼前一黑,脚下站不住了,撞进了一张长餐椅里。
“干嘛呀,人类怎么总玩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