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肩的汉子,手里捧着个青瓷罐。
"
这是哑泉苔,"
老妇指着罐里的青苔,"
你娘咳得厉害,拿回去煎水喝,喝七日就好。
"
小山猛地站起来,想谢老妇,可还是说不出话。
他急得直搓手,那花斑豹却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手背。
老妇指了指洞外的方向:"
日头快落山了,你该回去了。
"
小山这才现,洞外的天已经擦黑,刚才那阵怪风不知啥时候停了。
他刚要走,洞外突然传来"
扑棱棱"
的响动。
几个拎着猎枪的外乡人冲进来,为的大胡子举着枪喊:"
找到了!
这伙哑巴肯定藏了宝贝!
"
小山吓得往后缩,老妇却轻轻抬了抬手。
那几个外乡人突然僵在原地,枪"
当啷"
掉在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像是被啥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
"
莫要伤他们。
"
老妇轻声说。
那几个外乡人像被抽了线的木偶,机械地转身往洞外走。
走到洞口时,为的大胡子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耳朵往地上滚——洞外不知何时又起了那阵怪风,吹得他头乱飞,嘴里出含混的呜咽。
等外乡人跑远了,老妇叹了口气:"
我们祖上和言灵签了契约,弃了言语,换了对山水的灵觉。
可这契约束着,外人若动了贪念闯进来"
她指了指洞外的风,"
这风里裹着山魂的怨气,能让人想起最害怕的事。
"
小山这才明白为啥方才那风让他头疼——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风,是山魂在驱赶外客。
他摸出怀里的干馍,要谢老妇,老妇却摇头:"
哑泉苔算不得宝贝,是山给我们的恩典。
你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往后莫要再往深处走了。
"
小山点头如捣蒜。
出了洞口,天已经全黑,可他走得极快,连歪脖子松都没敢多看一眼。
回到陈家坳,他把哑泉苔熬了水给娘喝,果然七日就好了。
打那以后,他再没往乌猿岭深处走过。
后来有人说,曾在月夜里见过乌猿岭上有青白色的光,像有人举着灯笼在林子里走。
也有人说,听见山风里有细碎的说话声,可凑近了听,又啥都没有。
陈家坳的老人却总说:"
那是哑泉族的人在说话呢——他们不用嘴,用心;不用声音,用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