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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掀开门帘,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
镇北将军披着斗篷站在门口,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想来是从边境星夜赶回的。
他盯着老秦头手里的甲胄,喉结动了动:"
秦师傅,这甲"
"
将军,"
老秦头把甲胄轻轻放在案上,"
这甲叫守庆。
甲片用城砖铁打底,玄铁裹边,最里层嵌了我爹当年铸甲时崩碎的铁屑。
"
他指了指甲胄内侧的纹路,"
您瞧这道云纹,是我在甲成那晚,求城隍庙的老和尚念了七七四十九遍《金刚经》,把经文刻进去的。
"
将军伸手抚过甲片,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突然单膝跪地,对着甲胄磕了个头:"
庆丰城八万百姓的命,就托付给这副甲了。
"
老秦头慌忙去扶:"
使不得!
甲是死的,人是活的。
您要答应末将,就算甲碎了,也得活着回来。
"
将军没说话,只是解下腰间的玉牌,放在甲胄旁。
玉牌上刻着"
镇北"
二字,和他胸前的虎符一般颜色。
北戎的兵是在三日后到的。
老秦头站在城墙上,望着漫山遍野的黑旗,手心里全是汗。
阿福攥着他的衣角,声音颤:"
秦师傅,将军他"
"
将军是去拼命的。
"
老秦头望着远处的尘烟,"
你听——"
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响,是马蹄声。
老秦头突然想起三十年前,他爹也是这样站在城墙上,看着北戎的兵潮涌过来。
那时候他爹说:"
铁会冷,甲会碎,但人心要是热乎,啥都能挡。
"
将军披着"
守庆"
冲下城楼时,老秦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飞了下去。
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块淬了火的宝石。
他看见将军挥刀砍翻三个敌兵,甲片撞在刀刃上,溅出的火星子比平日更亮。
"
放箭!
"
敌将的嘶吼声传来。
箭雨铺天盖地砸下来。
老秦头眯起眼,看见"
守庆"
上的云纹突然亮了,像有活物在甲片里游动。
第一支箭射在将军胸口,擦着甲片滑到地上;第二支箭扎进肩甲,"
当"
的一声弹开;第三支箭最狠,直透锁子甲的缝隙——可到了将军心口,突然像撞在铜墙铁壁上,"
噗"
地掉在地上。
老秦头差点喊出声。
他看见将军回头望了眼城墙,嘴角扯出个笑。
然后他举起刀,带着残兵往敌阵里冲。
血花溅在"
守庆"
上,把幽蓝的光染得更艳了。
城破那日,老秦头是在将军府的马厩里找到"
守庆"
的。
甲胄沾着血,却没半道裂痕。
马厩角落躺着将军的尸体,胸口插着支断箭,手里还攥着半块玉牌——和甲胄旁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
镇北"
。
敌军进城后,有人想抢"
守庆"
。
可第一个碰甲片的士兵突然惨叫起来,说他感觉有千军万马在压他,骨头缝里像塞了烧红的炭。
第二个士兵刚要摸,甲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