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光亮。她找到王阿公,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公,我要去!我要石头回来!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变成虫子,变成蛾子,我也愿意!”
任凭阿梓娘如何哭劝,阿梓去意已决。第二天清晨,她换上一身素净的旧衣,怀里揣着那个木雕小雀,独自走进了那片神秘的桑林。
林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脚踩在厚厚落叶上的沙沙声。越往里走,那层薄雾越浓,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阿梓凭着王阿公的指点,在林子最深处,找到了一棵需要三四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桑树。树干上布满了深深的纹路,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沧桑,树冠如盖,遮天蔽日。
阿梓跪在老桑树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她咬破自己的指尖,将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涂抹在几片最大最厚的桑叶上。那鲜血一碰到桑叶,竟瞬间被吸收,桑叶发出柔和的绿光。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染血的桑叶铺在地上,然后,她开始用自己的头发,混杂着从周围桑枝上轻轻捋下的、带着奇异生命力的蚕丝,一圈又一圈,缓慢而执着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头发和蚕丝在她身上缠绕、交织,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洁白晶莹的茧,将她完全包裹其中。茧身表面,竟隐隐流转着淡淡的荧光,如同月华凝聚。阿梓抱着木雕小雀,蜷缩在茧中,如同陷入最深沉的睡眠。
时间在桑林外流逝。阿梓娘每日以泪洗面,王阿公也常在林外徘徊叹息。村里人都说阿梓怕是凶多吉少,那桑神许愿,不过是古老的传说罢了。
转眼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这天夜里,月色格外皎洁。桑林深处,那巨大的蚕茧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茧壳上,裂开了一道缝隙。接着,一只手,一只覆盖着细密、闪着珍珠般光泽的白色鳞片的手,猛地破茧而出!
紧接着,阿梓从茧中缓缓站了起来。她还是她,那张清秀的脸庞依旧,只是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狂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然而,她的变化也是惊人的!她的背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如同薄纱般的翅膀,翅膀上有着和蚕茧一样的、流转着荧光的美丽纹路。她的头顶,生出了一对长长的、末端微微卷曲的白色触角,轻轻摆动。她裸露的手臂、脖颈、脸颊,都覆盖着一层细腻温润的白色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