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下意识地想去拨开那嫩芽,指尖却触到了一团温软的、带着微温的小小身体。她惊得差点叫出声,颤抖着双手轻轻拨开那缠绕的嫩叶——一个婴儿!一个被细细柔韧的藤蔓轻轻缠绕着、安睡在她怀中的男婴!婴儿皮肤白皙,眉目清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安静地覆在粉嫩的脸颊上。春柳又惊又喜,泪水瞬间决堤,她紧紧抱住这小小的生命,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声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
她给孩子取名“藤生”。藤生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灵气,刚过百天,便能咿呀学语,对着春柳甜甜地叫“娘”。他身体出奇地好,同龄孩子还在蹒跚学步,他已能满地奔跑,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笑声清脆。更奇的是,他似乎天生就懂得许多东西,看到阿林做木工,他竟能在旁边捡起小刨子,有模有样地刨几下;春柳晾晒草药,他小小的手指就能准确无误地挑出需要的几味。春柳和阿林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只当是老天爷格外垂怜,赐了个神童给他们。日子在藤生清脆的笑声和春柳日益舒展的眉眼中,像溪水一样平静流淌了十年。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涌动。藤生长到十岁,身体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他的皮肤渐渐透出一种淡淡的、如同藤蔓般的青绿色,尤其在阳光下,那色泽仿佛在呼吸。他越来越喜欢往村后的山林里跑,常常整日不见人影,回来时身上总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和藤叶的清香。春柳起初不放心,偷偷跟过几次,远远看见藤生独自在林间空地上,身体竟微微泛着柔光,几缕若有若无的藤蔓虚影在他身边缠绕、舒展,仿佛在与山林无声地对话。春柳吓得魂飞魄散,却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藤生十六岁那年。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藤生从外面回来,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他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小屋,反手锁上了门。春柳和阿林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只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仿佛骨骼被撕扯般的闷响,还有藤生痛苦的喘息。
“藤生!藤生!你怎么了?开门啊!”春柳拍打着门,声音带着哭腔。
门终于开了,藤生站在门后,身体剧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