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洞外的竹篓,\"谁成想那术法邪性,我偷摸去天上摘星,手一抖,竟扯破了天幕。\"
洞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岩壁上的野藤沙沙响。老头接着说:\"那天夜里,星子跟下冰雹似的砸下来,砸死了村东头的巧姐儿,砸疯了她娘。我师父说,这是我贪心招的祸,得用一辈子去补。\"
\"补?\"
\"天幕破了,星尘漏得厉害。\"老头摸出个竹网兜,轻轻一抖,网眼里便落下几点蓝光,\"这些是星星的眼泪,能粘补裂痕。我还得用它们引亡魂——那些被星尘砸死的,魂儿没了归处,我就拿星尘给他们照路。\"
周半仙盯着老头的手。那双手皴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可捧起星尘时,却轻得像捧着刚出生的猫崽。
\"那你图个啥?\"
老头望着西北方的暗区,眼里有光:\"我娘临死前说,她不怪我害了巧姐儿,就怪我没早点明白——神仙要的不是长生,是心安。\"他咳了两声,\"我欠这天幕一条命,欠巧姐儿娘一个道歉,欠那些孤魂一段引路灯。补完这窟窿,我也该去了。\"
后来几夜,周半仙常来岩洞。他见老头白天睡觉,夜里就背着竹篓上山。有回撞见他在暴雨里补天幕,竹篓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他却笑:\"星尘最金贵,淋不得雨。\"也有回见他用星尘在坟头画圈,嘴里念叨:\"张婶儿,您孙子的信我托梦了,他挺好的。\"
直到那夜,周半仙又跟着老头上了山顶。西北方的暗区只剩指甲盖大一块,可老头的白发比昨日更密了,走两步就得扶着石头喘气。
\"该收尾了。\"老头摸出最后一沓星尘,摊在掌心里,\"老丈,你帮我个忙——把我绑在岩柱上。\"
\"你这是...\"
\"天幕最脆弱的缝,在九霄之上。\"老头指了指天,\"我得把这把老骨头当钉子,把星尘钉进去。\"
周半仙急了:\"使不得!\"
\"使得当得。\"老头笑了,\"我活了七十岁,头回觉得这么踏实。你记着,等我化成星尘那天,你替我去村里说一声——星尘盗不是贼,是个欠了债的老头子。\"
话音未落,老头已攀着岩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