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画师江墨白(2 / 4)

枯藤在地上画了道线,“那水渗进砖缝,我顺着湿痕找来的。”

江墨白这才注意到,井边的青石板缝里,果然还留着淡淡的水痕。

“你要作甚?”

“送你支笔。”老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正是那根枯藤。他捏着藤梢往江墨白手里一塞,“这藤长在黄山云谷寺后,吸了三百年的日月精华,又经了雷火淬炼,做成笔,能画活物。”

“活物?”江墨白将信将疑。

“不错。”老头指了指他案头的废纸团,“你方才揉的那团纸,我捡了。”他从怀里摸出个纸团,展开来,竟是那朵揉皱的菊花,花瓣上还凝着几点水珠,颤巍巍的像是要掉下来。

江墨白惊得后退半步。

“这藤笔要蘸清水作画。”老头把藤笔往江墨白手里一按,“墨汁是死的,水才是活的。你看——”他蘸了井水,在院墙上画了只麻雀。那麻雀歪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转,竟“扑棱”一声从墙上飞了下来,绕着院子飞了两圈,又“啾”地一声钻进了房梁的窟窿里。

江墨白看傻了。

“可你记着,”老头转身要走,“画形易,画神难。你从前画的活物,不过是形似;真要活过来,得把你的魂儿揉进画里。”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只剩那根枯藤笔在江墨白手里发烫。

从那以后,江墨白像换了个人。他每日天不亮就去后山水潭舀水,装在瓦罐里供着;画稿不再往纸堆里塞,而是贴在床头,半夜爬起来看,琢磨哪里少了股子气;连吃饭都端着碗蹲在院里,看蚂蚁搬家,看蜘蛛结网,看露水从草叶滚到石阶上。

三个月后,巷口的李员外派人来请:“我家后园的老梅树枯了十年,前儿夜里突然冒了芽,您给画幅《枯梅逢春》,我重重有赏。”

江墨白跟着管家进了园。那梅树立在院角,树皮皲裂如铁,枝桠却硬邦邦地戳向天空,竟真有几星嫩绿的芽苞,像绿莹莹的小珠子缀在枝上。

他支起画案,舀来半盏清水,握紧了枯藤笔。

笔尖刚触到纸,他就觉得有股热流顺着胳膊窜上来。眼前不再是白纸,而是十年前的冬夜——他背着画箱去黄山,路过这株梅树,当时它正被雪压断了枝,断口处结着冰,可枝桠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