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药铺的当归莫名其妙全变成了人参,连城门口老张头的胖娃娃,都开始往他兜里塞铜钱......
直到那夜,笔自己从匣里钻了出来。
周墨生正睡着,迷迷糊糊感觉有东西挠他脚心。睁眼一看,那支枯槲笔正立在床头,笔尾的\"妄\"字泛着幽光,笔杆上的裂缝里渗出黑墨,像血似的。
\"你......你想干啥?\"他声音发颤。
笔突然开口了,声音像老榆木桌子吱呀:\"吾乃除妄笔,专消人间虚妄恶念。你画鸟,鸟飞;画鱼,鱼遁;画贪官,贪官亡——可你可知,那些鸟儿本就该在天上飞?那些鱼儿本就该在水里游?那些贪官本就该遭天谴?你不过借了笔的力,泄了心头的气罢了。\"
周墨生往后缩了缩:\"那你......你找我作甚?\"
\"你心中有大恶。\"笔往前挪了挪,\"你为夺《松鹤图》强逼老匠头改口供,你为省颜料用生桐油害人眼睛,你为出名盗用陈砚画稿......这些恶念,比那县太爷的贪,比陈砚的冤,更毒。\"
周墨生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中衣。他想起老匠头被拖走时跪在地上的哀求,想起那户人家孩子揉着发红的眼睛喊\"疼\",想起陈砚临死前攥着的半张画稿——上面正是自己偷画的《寒江独钓》,墨迹被泪水晕开,像团模糊的云。
\"笔......笔能消我这些恶么?\"他哑着嗓子问。
\"能。\"笔的声音软了些,\"画你自己。\"
周墨生颤抖着爬起来,摸出藏在床底的木匣。他掀开匣盖,枯槲笔上的\"妄\"字突然亮得刺眼,照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蘸饱墨,在墙上画了起来——画里的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眼睛里爬满了红丝,左手攥着张皱巴巴的画稿(那是他盗用的《寒江独钓》),右手掐着个老匠头的脖子(那是他逼人改口供的模样),脚下踩着半张揉皱的纸(那是陈砚的遗作)。
画完最后一笔,墙上的画突然冒起黑烟,\"刺啦刺啦\"响着,像被火烧的茅草。周墨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地裂开了,疼得他跪在地上直喘气。等烟散了,墙上只剩个空白,连道墨痕都没剩。
第二日清晨,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