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弓。
\"梅......梅成精了!\"家丁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胖子被梅枝缠住了脚踝,挣扎着要砍,却见断口处的\"血珠\"越渗越多,染红了雪地,像是有无数梅魂从树里涌出来,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别过来!\"胖子跌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我错了!我就是个混蛋!求列位神仙饶命!\"
林逋站在原地,青衫被雾水浸透,却像座山似的立着。他的目光越过胖子,落在梅林深处——那里埋着他的妻子冯氏的坟,埋着他未出世的孩子,埋着他二十三年来的晨钟暮鼓。此刻,那些梅树不是树,是他亲手栽下的骨血;那些鹤不是鹤,是他捡来的一缕魂。
\"去。\"他轻声说。
话音刚落,梅枝突然松开胖子。霜雪扑棱着翅膀落在林逋肩头,云影则飞到半空,长鸣三声。雾气渐渐散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梅林上,每片花瓣都闪着金光,像撒了把碎金子。胖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家丁们跟在后面,连斧头都忘了捡。
孙儿拽了拽林逋的衣袖:\"阿翁,他们为什么跑了?\"
林逋蹲下来,帮他擦掉脸上的梅香:\"因为他们心里有鬼。\"
\"那梅树真的会动吗?\"
\"梅树不会动。\"林逋摸了摸他的头,\"是护着梅林的东西动了。\"
当晚,林逋在梅树下煮酒。霜雪和云影蹲在他脚边,偶尔扑棱着翅膀去抓落在石桌上的梅花。孙儿趴在石桌上打盹,嘴角沾着梅花的甜香。林逋望着满林的梅树,想起二十三年前,他背着冯氏的牌位来到孤山,那时这里只有荒坡野草。他种下第一株梅树时,对天发誓:\"梅为妻,鹤为子,从此不踏红尘,不染俗事。\"
如今,梅树成了林,鹤群添了雏,他的誓言还在。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比誓言更牢——是梅树的根扎进泥土里的劲,是鹤羽扫过梅枝的风,是他与这片山水的魂缠在一起,拆不散,烧不尽。
\"阿爹,\"孙儿迷迷糊糊地说,\"我梦见梅树变成叔叔阿姨了,他们在对我笑。\"
林逋笑了。他举起酒盏,对着满林的梅树轻轻一敬:\"谢了。\"
风掠过梅林,传来阵阵清越的鹤唳。林逋望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