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的一丛草叶上凝着露珠,草芯处泛着淡蓝色的光,像盏极小的灯。
\"是它!\"阿蘅差点喊出声,指尖刚要碰,那草突然轻轻摇晃,草叶上的光顺着她的手腕爬上来,凉丝丝的,像师父从前给她擦药的手。她这才发现,石缝里根本没有土,草根全扎在石缝的石屑里,茎秆细得风一吹就要断,可每片叶子都朝着月亮的方向仰着,草芯的光越发明亮,把周围的石屑都照成了银色。
\"阿蘅,莫要贪心。\"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阿蘅转身,月光里站着个白须老者,穿着青布道袍,腰间挂着个葫芦,正笑着看她。她慌忙要行礼,老者却抬手止住:\"我是守崖仙,这灯芯草五十年一开花,百年一结芯。从前也有采药人爬上来,可他们眼里只有'救命',急着扯断草茎,反被刺藤勾了魂去。\"
阿蘅这才注意到,脚边的刺藤不知何时缩成了小球,刚才还扎得她生疼的尖刺,此刻软得像团棉花。老者指了指她的竹篓:\"你篓里装着给李婶的小米,给王阿公的药锄,还有半块没舍得吃的炊饼——这些东西比金子金贵。\"
\"我......我只是觉得,生病的人需要这些。\"阿蘅耳尖发烫,想起昨夜给李婶送小米时,那女人拉着她的手掉眼泪,说\"我家那口子活着时,总说等收了稻子换斤米给你\";想起王阿公拄着拐杖来讨药锄,说\"我自个儿能挖草药,不劳烦你跑两趟\"。
老者抚须大笑:\"至纯至善,不过是不把别人的难处当麻烦。去吧,这草芯你采不得,得等它自己落进你手里。\"话音未落,那株灯芯草轻轻一颤,草芯\"啪\"地掉进阿蘅摊开的掌心,凉意顺着血管直窜到心口。
等阿蘅醒过来时,正躺在自家竹床上。师父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个粗陶碗,碗里飘着股清苦的香。\"你昨夜没回来,我就知道你去了鹰嘴崖。\"师父摸了摸她缠着布条的手腕,\"这草芯得配着露水煎,我守着你熬了半宿。\"
药香漫开时,窗外传来响动。阿蘅掀开窗,看见王婶抱着柱子站在院门口,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正抓着王婶的辫子啃;李伯的二小子趴在石墩上玩弹珠,石墩边的野菊开得正旺;连隔壁张屠户都拎着半扇猪肉,说是要谢她\"救了全镇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