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窗纸。陈帆连滚带爬冲出门,却在台阶上摔了一跤。等他爬起来,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趴在地上,末端分出五根细长的\"指\",正缓缓往他脚踝爬。
接下来的三日,陈帆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沉。他身上的皮肤开始出现青黑的斑,像被墨汁浸透的。夜里影子愈发清晰,有时他会看见影子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些模糊的话:\"墨香...血甜...\"到第七日夜里,他刚合上眼,便觉脖子一凉。
等他再睁眼时,正躺在玄真观的蒲团上。张守一蹲在旁边,手里捏着半块碎镜。\"你倒是命硬。\"老头儿叹了口气,\"那影子被镜光伤了元气,暂时散了。可这事儿没完——那本子上的字,是用被处斩的刀笔写的,怨气渗进了纸里。你烧了它?\"
陈帆摇头:\"我想留着,或许能找到解法。\"
张守一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从怀里摸出张黄符,按在他心口:\"明日去城西乱葬岗,找个姓柳的老妇人。她年轻时给刽子手浆洗过衣服,或许认得这墨。\"
第二日,陈帆在乱葬岗的荒草堆里找到了柳老妇人。她正蹲在地上捡野菜,见了陈帆,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你身上有股子墨锈味——是当年那案子的?\"
陈帆把本子递过去。柳老妇人翻了两页,突然浑身发抖:\"这是赵师爷的笔!当年他替奸臣写状子,害死好些清官。后来被押去菜市口,临刑前说要拿满腔怨气写本书,让看的人都不得好死!\"她指着本子上的字,\"你看这弯钩,是他当年磨刀的痕迹;这竖画,沾着他自己的血!\"
\"那怎么解?\"陈帆急得直搓手。
柳老妇人摇了摇头:\"怨气入了纸,就像鱼进了水。除非...\"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除非用活人的血养着,让它慢慢耗。可这血得是...得是写书人的血。\"
陈帆回到家的夜里,本子突然自己翻开了。最后一页的字不再扭曲,反而格外工整,像是用鲜血写的:\"陈帆,你看了我的故事,便要做我的笔。\"
窗外起了风,吹得烛火摇晃。陈帆望着自己的影子,见它在地上缓缓蠕动,末端分出的\"指\"正轻轻勾住他的裤脚。他想起柳老妇人的话,咬了咬牙,抄起桌上的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