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能狠狠教训这帮小子,又给他留了处置的余地,还显得他这局长说话管用。
他赶紧挺直了腰杆,绷着脸,冲着那几个还没缓过神的小崽子吼道:
“听见没有?!还不快谢谢光阳叔高抬贵手?!都他娘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现在!立刻!滚蛋!去靠山屯二埋汰豆腐坊报到!哪个敢偷懒磨洋工,少干一分钟,回头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小年轻脑子还有点懵圈,只知道暂时不用蹲局子吃牢饭了,但这去当三天“推磨的驴”……算哪门子“不计较”啊?!
可对上孙威刀子似的眼神,再看看陈光阳那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目光,哪还敢放半个屁?
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慌慌张张地抬着那个空柳条筐,逃命似的从陈光阳身边贴着墙根儿溜出了饭店门。
看着那几人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孙威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抬手狠狠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走到陈光阳跟前,递过一支烟,声音带着点后怕的沙哑:“光阳兄弟,对不住,太对不住了!这几个兔崽子,都是些战友家没人管的愣头青,他妈的我这…今天算是给你添堵了!兄弟你这处置,老哥我记情!”
陈光阳他接过烟,就着孙威点的火儿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里,随意地拍了拍孙威的胳膊:
“行啦,多大点逼事儿。孩子嘛,欠收拾很正常,收拾一顿就老实了。回头替我给他们爹妈带句话,就说培养的这份‘血性’,‘教育费’我就笑纳了。”
他下巴懒洋洋地往地上那几个小年轻慌乱中掉落的网兜方向扬了扬……里面装着孙威带的好酒和点心水果。
孙威和周二喜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才一片混乱,那筐螃蟹已经被陈光阳顺手放在了柜台边。
而地上那几样东西,可不就是孙威带来的礼物或者几个小子凑份子买的么。
“噗……”周二喜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赶紧又咳了咳掩饰。
孙威也是哭笑不得,挠挠头:“得!这…这‘教育费’,你小子收得是应得的,太应得了!回头老子非得让他们爹妈再给你登门赔不是!”
陈光阳哈哈一笑,烟雾从嘴角溢出来:“登门就免了,让他们以后把眼珠子擦亮点就行。行啦二哥,账你回头记上。走了啊,家里媳妇孩子还等我去稀罕呢!”
说完,他摆摆手,叼着烟卷,一手插兜走出了饭店。
门外,挎斗摩托熟悉的“突突突”声很快响起,渐渐远去。
好半晌,孙威才颓然地靠在饭店的柱子上,又掏出手绢擦了一把脖子里的汗,对着周二喜心有余悸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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