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一张特写,是男主人。
他双目圆睁,瞳孔早已涣散,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
喉管被豁开了个大口子,翻着惨白的肉茬。
血迹喷溅的痕迹显示,凶手动手时,位置、力度,都拿捏得异常精准。
这一刀,干净、狠辣,绝不是寻常毛贼的手笔。
陈光阳的眼神在那个刀口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你看这个,”孙威凑近,指着一张翻拍的鞋印照片,是带血的鞋印,留在堂屋门口抹得半干的黄泥地上。
花纹有点模糊,但大致能看出是胶底劳保鞋的纹路。
“四三码,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还有这个。”
他又翻出一张证物袋的照片,里面是一截快烧尽的烟蒂头,“红梅的,在灶坑灰里扒拉出来的。凶手很可能在杀人后,还在屋里停留过一阵。”
陈光阳一张张翻看着,眉峰越拧越紧。
卷宗里的笔录也记录得很详细,死者一家的社会关系摸排了无数次,矛盾点都集中指向了一个人。
这人就是住在邻村的“胡三强”。
这家伙是个地痞,以前跟这家人有过不小的梁子。
因为宅基地和争水源的事几次放话要“弄死他全家”。
灭门案发生当晚,有村民模模糊糊看到胡三强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
但看得不真切,不敢咬死。
胡三强被抓后,仗着上头的关系硬,态度极其恶劣。
矢口否认,对当晚行踪语焉不详,眼神躲闪却带着股有恃无恐的劲。
几次审讯,拍桌子打板凳,孙威他们几乎把手段用尽了,就是撬不开他那张嘴。
县局压力极大,孙威李卫国愁得头发都快薅光了,案子眼瞅着就要僵死。
“查过他的老底儿吗?跟什么人混过?”陈光阳的目光从血泊的照片移到嫌疑人的名字上。
“查了!狗屁倒灶的都查遍了!”
李卫国烦躁地把烟头碾死在缸子里,“这货年轻时当过几年兵,听说分在侦察连,退伍回来不安分,跟着社会上的二流子混。
前些年进去蹲了几年,关过一阵子,放出来就消停了几年,没想到沾上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他跟死者家的矛盾,就是因为欠高利贷还不上,去人家地里偷苞米,被发现后被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