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上前一步,那只厚重的黄胶鞋底毫不留情地踏在黑水彪鲜血淋漓的断腕处!
“嗷……!”黑水彪的惨嚎变了调,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鸣。
剧痛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凶悍和意志。
陈光阳的脚死死地碾着伤口,冰冷的声音如同钢针扎进黑水彪的耳膜:
“动我就动我!咱俩的事,碰拳头也好,动家伙也罢,我陈光阳接着!
可你敢朝着老子的媳妇、崽子、刚出院的弟媳妇下手?敢拿枪对着我家的人?瘪犊子玩意儿,你他妈有几个脑袋敢这么作死?!!”
黑水彪疼得几乎晕厥,眼神涣散,连告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因极度恐惧和痛苦而产生的本能颤抖。
陈光阳俯下身,枪口冰冷的触感抵在黑水彪的太阳穴上。
看着这个刚刚还凶神恶煞、此刻却在脚下如同蛆虫般挣扎的亡命徒,陈光阳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
这种人,只要一口气在,报复的念头就永远不会消失,对家人的威胁就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下辈子投胎,记得把招子放亮点儿,别他妈招惹你不该惹的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宣判命运的冷酷。
树林里最后传来一声闷钝的枪响,惊飞了远处几只刚刚落回树梢的乌鸦。
片刻的死寂后,陈光阳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林间小道上。
他身上的旧工装沾染了不少尘土和几点飞溅的暗红色血渍,脸上冷硬如生铁,不见丝毫情绪的波澜。
刚要扭头下山,陈光阳就顿时一愣。
因为他听见了外面砰的一声枪响!
陈光阳瞬间表情一冷。
他全身瞬间一寒冷。
完犊子了!
中计了!
调虎离山!
时间拉回陈光阳刚上山,沈知霜就带着家人往前走。
靠山屯通往乡里的土路在盛夏的黄昏里蒸腾着燥热。
马车吱呀呀地响。
沈知霜抱着小雀儿坐在车辕边,大龙和二虎并排坐在车斗里,车上还放着张小凤出院时的一些杂物和陈光阳特意留下以防万一的简单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