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二喜把票子往前一递。
陈光阳笑了笑,锤了周二喜一拳:“少整景嗷。”
“走了。”
陈光阳扛起空麻袋,拎起装着貂皮的柳条筐,转身就往外走,干脆利落。
两条猎犬听见动静,立刻从牲口棚角落窜出来跟上。
折腾到家里面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陈光阳刚要睡下。
就听见门外有人前来,陈光阳抬头一看,正是原来跟在吴少身旁的人。
“陈哥,我们吴少有事儿要找你。”
吴少之前因为黑水彪的事儿,就再也不好意思看见陈光阳。
如今找自己,又有点啥事儿?
看见陈光阳有些迟疑,吴少的保镖说道:“您过来就知道了。”
陈光阳点了点头,也不恼,直接就跟着吴少的保镖上了吉普车,前往了东风县。
吉普车穿过东倒西歪挂着的木头牌坊,扬起一路尘土,最终停在东风县一处青砖院墙围起来的大院外头。
院子里,吴少正背着手,焦躁地踱着步子,听见动静猛地转过身。
那张平日里带着点傲气的脸,此刻堆满了不自然的笑容,远远就迎了上来。
“哎哟喂!
阳哥!
阳哥!
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吴少搓着手,嗓子有点干,那笑容像是硬贴上去的,透着十二分的尴尬和小心,“快!
快请进!
屋里坐!
外面凉飕飕的!”
陈光阳没接话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跟着进了堂屋。
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桌上摆着两杯刚沏好的浓茶,还冒着热气。
“阳哥,上回……”
吴少亲自把茶碗往陈光阳那边推了推,屁股刚挨着凳子又像被烫了似的弹起来,搓手搓得更急了,“上回黑水彪那个事儿…嗨!
兄弟我他妈鬼迷心窍,瞎了狗眼!
让您受委屈了!
该打!
我他妈该打!”
说着,他作势就要往自己脸上抽。
陈光阳眼皮都没抬,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嘬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入喉。
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过去的事儿,翻篇儿了,提它干啥。
你吴少找我来,不是就为听个响儿吧?啥情况,直说。”
这话像根针,把吴少那鼓胀的道歉气球“噗”
地一下捅破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大大松了口气,那份尴尬劲儿也褪了不少。
“阳哥敞亮!
敞亮!”
吴少赶紧坐到对面,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那兄弟我就直说了。”
他探身,从里怀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边缘都磨毛了的纸片,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陈光阳面前的桌面上。
那纸显然几经辗转,带着点油渍和陌生的烟草味。
“毛子那边,来了个大主顾!
真正的大鼻子!”
吴少压低声音,手指点着那单子。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压不住的兴奋和贪婪,“路子野得很!
只要咱们这边有东西,他那边啥都能弄过来!
阳哥您瞅瞅!”
陈光阳放下茶碗,目光落在那张单子上。
上面字迹有些潦草,但种类之繁、名目之杂,让他这个见惯了山珍海货的猎户也微微挑了下眉毛。
单子上罗列的,从最上头的“新型抗生素”
、“手术器械”
、“显微镜”
这类听名字就金贵的洋玩意儿。
到中间“军用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