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纹斑斓羽毛的庞然大物,正用那双熔金淬火般的锐利眼瞳死死盯着陈光阳,里面翻腾着不屈的野性与穿透骨髓的怒火。
每一次挣扎,哪怕被药物压制得有些昏迷不堪,那强健翅膀的微弱扑腾和铁钩般的喙开合。
都带着猛禽之王陨落后的滔天恨意,看得一旁的三狗子心胆俱寒。
“光…光阳哥,”
三狗子牙齿打颤,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这玩意儿…真不会把咱俩生啃了吧?”
陈光阳没立刻答话,他缓缓坐起身,背后的衣服早已被岩石磨破,渗出的血痕混着泥土草屑,凝固在秋日冰冷的空气里,手上更是布满了绳索勒出的深紫淤痕和冻裂的血口子。
他只是疲惫地摆摆手,目光沉凝地扫过雕王,那目光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弄结实点,别半道让它挣开了。”
他脱下身上那件还算完好的厚实外衣,
仔细地、一层层裹在雕王头上,隔绝了那锥子般的视线,也让它安静了些许。
两人合力,又加固了好几道绳索。
回程的路,拖着这样一个几乎耗尽灵魂才捕获的活“战利品”
,比来时攀登“鬼见愁”
更加漫长十倍。
沉重的雕王被两人用坚韧的木杠抬着,每一步都深陷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山路上。
直到夜幕完全笼罩山林,靠山屯稀疏昏黄的灯火才在视野尽头浮现。
陈光阳没惊动任何人,和三狗子连夜弄了个笼子。
第二天日头高悬时,一个临时赶制、却异常坚固的橡木笼子出现在陈光阳院中。
笼条是碗口粗的硬木,缝隙处用粗铁丝密密麻麻缠绕加固,正面留了个小门,上面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黄铜大锁。
陈光阳仔细检查过每一处接榫,确认万无一失后,才和三狗子一起,用极其小心的动作,连拖带扛,将依旧蒙着头、被绳索束缚的雕王挪进了这个特制的囚牢。
然后再将其搬到了挎斗摩托上。
陈光阳不由得有些激动。
他妈的,用雕王换卡车,上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事儿啊!
那四辆大卡车,眼瞅就要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