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多少钱一瓶?老子先预定一坛子!”
陈光阳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倒还绷着点沉稳劲儿,清了清嗓子:“各位老长好。
这酒,是俺靠山屯祖传秘方炮制的药酒,正经八百的古法手艺,用料讲究,炮制费时费力……”
旁边一个干瘦些、眼神精明的老同志摆摆手打断他:“小伙子,甭整这些个铺垫!
是好酒不假,这味儿瞒不了人!
痛快!
开个价!
都是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不喜欢磨磨唧唧!”
旁边好几个人也跟着点头,催他赶紧报价。
陈光阳瞅瞅这帮心急的老革命,再瞧瞧旁边一脸“你看着办”
表情的刘老和旅长。
他心一横,牙一咬,伸出巴掌比划了一下:“八……八十……?”
“八十?!
啥玩意儿八十?一坛还是十斤?”
张司令没听清。
陈光阳稳稳心神,语清晰地吐出那个字:“八十八。”
他顿了一下,特意加重了后半句:“一瓶!
一斤装的!”
“哎呦我操?!”
话音落,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院子,瞬间跟按了暂停键似的!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好几根玉石烟袋锅子悬在半道儿忘了抽。
那个急性子的张司令像是被蝎子蜇了屁股,“噌”
地一下从石凳子上蹦起来,脸上的褶子都在抖:
“我……我滴个老天爷!
八……八十八?!
一斤?!
陈小子!
你这是要割老子的肉还是要崩老子的锅?!
茅台才他妈多少钱一瓶?!”
旁边的王叔也是一脸肉痛加震惊:“光阳啊!
你这……你这价定得也太……也太上青天了吧?金子泡的酒啊?!”
几个原本也打算买的老头儿,闻言都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咂咂嘴,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他们虽然条件不错,但是也不是大富豪。
想买又心疼钱,不买又舍不得这玩意儿!
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和尴尬。
连抽烟的吧嗒声都停了,就剩下风吹过旗杆的呼哨。
就在这冷场的当口。
刘老慢悠悠地又啜了一小口缸子里的‘百岁还阳’,喉结一动。
然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心上:“贵?贵个屁!
八十八能买着我夜里头睡个囫囵觉?能买着腿肚子半夜不抽筋?能买着我老伴儿不嫌我烦,还给我加个荷包蛋?”
他放下搪瓷缸子,看向陈光阳,眼神锐利得很:“小子,别理他们这帮子抠搜老货!
老子先说好了,那‘百岁还阳’,给我留……十瓶!”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再来五瓶‘龙骨追风’,我膝盖也老酸……”
最后,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那个‘夜安固脬酒’……咳咳,也……也给我留五瓶!”
他这一开口,就跟往油锅里溅了点火星子!
旅长老头儿猛地回过神!
想起昨晚一觉到天亮的痛快劲儿,再看看老伙计抢先了,顿时急了,拍着石桌子吼起来:“哎!
哎!
老刘!
你个老不讲究!
还十瓶八瓶的!
你他娘要批啊?!
光阳!
别听他扯犊子!
老子也要!
我也要!
就按他说的数!
三样一样给我来一份!